见此蜂须贺正胜点头道:“既然如此,玩玩牌娱乐一下,也没什么。”
武士们顿时都松了口气。
特别是那个圆脸小胡子的,也就是这里的户主。
他勉强尬笑了两声,想要说些什么来套近乎。
但蜂须贺正胜马上又说:“今天其实不是我,而是这位佐佐木流云大人,找你有事。”
圆脸小胡子顿时十分疑惑,连忙谄笑着转过身来,对着流云。
流云指了指那两个士兵,以及被镣铐锁住的小姑娘,径直发问:“你是他们的上级奉行?请问怎么称呼?”
圆脸小胡子恭谦道:“在下水野忠广,担任横山城城下町的治所奉行,负责抓捕盗贼,维护町的安定。”
流云道:“原来如此。那么这个小姑娘,确实是您昨日所逮捕的?”
圆脸小胡子的水野忠广看了一眼,思索片刻,仔细答道:“是的。这个女贼盗窃了一枚价值约两贯的银币,数量可是不小,因此是在下亲自逮捕的。”
流云又问:“那么,请问您是否拿到她盗窃的证据?”
圆脸小胡子的水野忠广愣了一会儿,似乎意识到情况不妙,小心翼翼说到:“是这样……我昨天在城下町卖米的三田屋里面发现,这个穿得破破烂烂,吃饭都吃不饱的人,突然拿出一枚大银币来买东西,所以就认为肯定是偷来的。我把这名女贼……这姑娘捉起来审问了一遍,她一直不肯招认,反而说那枚大银币是好心人施舍的……这个说法听起来实在是很可疑,所以就……”
流云面无表情道:“这枚银币,是我昨天给她的。”
圆脸小胡子的水野忠广大概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此刻没有太惊讶,而是立即跪倒赔礼:“实在抱歉!是在下一时糊涂,过于草率了!犯了严重的错误!”
蜂须贺正胜立刻皱眉大骂:“蠢货!作为城下町的治所奉行,怎么能这么粗心大意!要不是今天有佐佐木流云大人在,你就要犯下大错了!”
水野忠广保持土下座的姿态,慌忙答道:“是!在下一定好好反省!”
流云皱了皱眉。
他自从融合了那能操纵人心的红色勾玉,便对他人的心思有了敏锐的直觉感知,当即便觉得这个水野忠广不是善类,而多半是个狡诈阴险的人。
但是,也不能只因为自己的直观感受,就给人定罪。
于是流云没有深究,只是指了指那小姑娘说:“没有证据,就把人打得浑身血肉模糊吗?”
水野忠广支支吾吾,嗫嚅不敢回应。
蜂须贺正胜做出愤怒姿态,痛骂道:“你们就只会严刑拷打逼供吗?也不怕屈打成招!以后必须改进!否则我饶不了你!”
瞧瞧这话说得……
以后必须改进,否则饶不了。
那意思不就是说,这次就且先饶恕了么?
显然蜂须贺正胜只是给一副姿态让流云看看,并不是真的把那个小姑娘的遭遇当一回事。
流云有点恼火。
今日若是不插手,这个小姑娘多半要蒙冤死在大牢里。
一条性命,怎么能这么轻视?
若是看不到则罢了,看到了就不能不管。
但此刻当面计较,并不明智。
那个圆脸小胡子的水野忠广,感觉上是个经验丰富的狡诈之徒,并非轻易能用言语对付的,若咬死了只是工作失误,你说再多都是徒费口舌。
如果真的只是偶尔工作失误,最多只能说是刑讯过于残忍,然而以这个时代的标准,倒说不上是什么滔天大罪。
虽然流云是个穿越的,但生性还算宽容,并不打算以后世的道德标准去苛责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