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尔缠本建议纳穆泰带领白巴牙喇等红巴牙喇先行出城,随后再跟随,但老将纳穆泰本能地拒绝了这一提议。
库尔缠骑马逃出城门后方感后怕,因为他们的白巴牙喇尚未完全出城,一支“明军”便已抵达北门附近迅速布阵并开始射击火铳。
此时已无人考虑是否应对这支“明军”发起攻击,耳边只有火铳的啪啪声,间或有人或马匹发出长声的惨叫,敌军所想唯有尽快逃离。
武器手们并非为了消灭逃亡的敌军,而是有条不紊地一轮轮射击,待到第四轮射击时,城内已无人再出。
近三个月未曾在屋舍中居住,两个团的官兵皆翘首以待命令,军官们皆知,敌军如此匆忙弃城而逃,难以有时间布置后手、暗桩。
侦查部队已先行入城,虽城内应无大碍,但必要的清理工作仍需进行。
下午四点,当各部队分别接到进城命令时,滦州城四周顿时欢声雷动。
北城门外技艺娴熟的官兵们已开始处理被打死的马匹,自南直隶出发后,部队仅在临清附近享用过两顿新鲜肉食,已逾月未尝新鲜肉味。
朱樉率军进入滦州城的同时,张佑亦几乎同时进入迁安城,他们在途中遭遇了驰援遵化的五百马队。
在击溃敌军后抵达迁安城下,同样在轰塌城门后,城内的敌军亦选择了逃跑。
攻下两城后,两支队伍互派信使,因计划中两支部队需南北夹击,同时向永平城发起进攻。
侯世禄首次亲眼目睹华夏军的战斗,已由惊奇转为麻木,在顺义附近他的宣镇兵马亦是突然遭遇敌军,随即一万余山西、宣镇兵马便被千五骑兵击溃。
侯世禄与亲兵在开战前被要求退至远处,其亲兵们颇为不满,要说以往他手下的兵马不济人尽皆知,但亲兵却个个敢于向敌军冲锋。
隔着百步之外,马匹便被武器炮声惊得躁动不安,此时侯世禄与亲兵们方才明白“楠京京营”将官们的用意,若他们在附近,便与敌军骑兵的马匹无异。
待在迁安城下再次目睹火炮在两百步外轰击城门时,连侯世禄的亲兵们亦已麻木,见识过开花弹之后,还有什么能与之相比?
宣镇兵马常被调至宁锦一线支援抵抗后金的攻击,在侯世禄与亲兵们的眼中,敌军个个都勇猛至极,从未见过敌军如此轻易败退、弃城。
在迁安城内,他悄无声息地向张佑探询,是否有可能为他组建一支类似的军队。
然而,当张游击向他透露了装备这样一支军队所需的银两,以及每年必需的军饷之后,侯世禄立刻放弃了这个想法。
要维持这样一个不足三千人的军队,竟然需要宣镇一年军饷的三分之一,实在是太过奢侈。
从迁安到滦州的距离不过两百里,十五日的上午,双方均已收到消息。
张佑通知朱樉自己已经占领了迁安,而朱樉则命令他于十八日上午九时开始对永平发起攻击。
到了三月九日,新晋的文渊阁大学士周延儒收到了一封来信,据送信人声称,这封信是从居庸关寄来的。
如果不是送信人让门房通报说这是来自福建李某的信件,周延儒的门子可能根本不会理会。
在大明,权贵们的门子并非仅仅是看门的仆人,他们必须是主人的心腹,因为他们需要判断哪些访客必须通报,哪些可以不予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