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后金大军在牧马场虎视眈眈,京城东北的府县几乎全部失守,袁崇焕多次被召入宫中商议对策。
袁崇焕心中也是苦闷,宣府总兵侯世禄的军队不堪一击,大同总兵满桂又受伤,身边可以信赖的将领只有祖大寿一人,而且他也认为在城外与明军对抗后金绝非对手。
于是袁崇焕又一次犯了糊涂,一再向皇帝建议让他带兵入城,等待后金大军攻城。
要说他的这个策略是正确的,这时候在城外与后金交战不过是自寻死路,虽然也能给后金造成一定的损失,但大明的损失更大。
可是袁崇焕不在乎非议,年轻的皇帝面子却挂不住了,他本就立志复兴大明,对袁崇焕解决辽东问题给予了极大的支持和信任,但后金这一巴掌实在打得太重。
大明虽然也曾被蒙古军队打到过京城,但在皇帝被俘的情况下,于谦还是组织军队将蒙古军队挡了回去。
现在敌人又一次打进了家门,但他所信任并大力支持的袁崇焕不但不主动去驱逐敌人,反而要求躲进京城任由后金军队肆虐京城周边。
但最关键的还是除了辽东事务,皇帝三次对袁崇焕的建议不予理会。
在元年,帝命削减蓟州的多余兵力以节军资,袁督师急书劝止,帝却未予理睬。
裁军之际,帝未虑及兵士后路,仅行裁减,未顾安置,致蓟州两度生乱。
继而帝又命停喀喇沁古蒙之赏赐,喀喇沁各部素赖此数十万银两购粮安民,亦因此未大举侵扰大明,赏赐维系了喀喇沁古蒙与大明的盟友关系。
袁督师闻讯返京,力劝帝勿停赏赐,终被帝所忽视。
至九月,后金集结兵力,袁督师警蓟州及朝廷,求增兵蓟州,命蓟州巡抚严防,却再遭朝廷与蓟州巡抚忽视。
十月,黄台吉出兵,袁督师遣四千精兵至遵化,欲入城助防,被蓟州巡抚王元雅拒之,援兵被迫退回。
此时,王元雅已自尽于蓟州衙门,且有消息证实后金之破口实为喀喇沁古蒙所引至大安口。
蓟镇虽拥兵十万,然各城多自行开城降敌。
种种迹象似皆证袁督师之见,帝之决策有误,然帝岂能有误?既帝无误,错必在他。
内阁大学士温体仁、兵部尚书梁廷栋屡上书劾袁崇焕之消极抗敌。
至二年十二月一日,帝以“议饷”为名,再召袁崇焕、满桂、祖大寿入宫。
帝当面责问袁崇焕擅杀毛文龙及逗留京师不战后金之故。
此等事私下可向帝解释,然朝堂之上,袁崇焕岂敢言毛文龙骗饷实不敢大举侵后金?又岂敢直言大明无能战之将,出战即自投罗网?故唯有默然。
对于京畿遭掠,帝实不甚在意,大明富甲天下,百姓无数,些许死伤何足挂齿。
然敌军堵门,亲信重臣大将不敢出战,令帝难堪。
且观之,袁崇焕之建议皆为正道。
若允袁崇焕入城,则表明帝与大臣蓟镇及喀喇沁之策皆误,帝年轻气盛,岂肯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