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姐说反正都是腰子,烤熟了一样吃。
我说,你别老惦记我的肾,我还要留着它尿尿呢。
“我就惦记,就惦记;你要不听话,我天天管你要。”蓝姐又耍赖皮。
“那行,我听你的话还不成吗?你说让我干什么吧?上刀山还是下油锅?”
蓝姐诡笑道,“给夏雨做家教。”
我说姐,你是想把我灌醉了,给我下套吧?
“哪儿有?姐是那种人吗?姐就是想趁你喝醉的时候,让你答应。你看,我手机都打开录音了,就怕你反悔。”蓝姐举着手机,醉的不轻。
我说姐,你醉了,咱们回去吧。
蓝姐说,你不答应,我就不回去。
我说这事儿再议吧,我现在有点儿迷糊。
蓝姐说行,咱们接着喝。我说不能再喝了,你连车都开不了了。
蓝姐说,“我能开了,不信我开给你看。”说完,她直接拎着鞋,往车的方向跑。
我跟过去的时候,蓝姐已经打火了。
打开车门,我刚把头伸进车里,蓝姐就踩油门往前跑。
我说姐,你等等,我屁股还没进来。
蓝姐埋怨我,说怎么这么慢?赶紧让你屁股进来。
我费了半天劲,终于爬进去了,却发现蓝姐已经上了一条陌生的路。
我说姐,这不是咱们回去的路。
蓝姐说,我知道,咱们不回去。
我说不回去,咱们去哪儿啊?你可别乱开。
蓝姐说我带你去个地方,特别美,我小时候经常去那玩儿。
我说那行,你慢点开,反正时间有的是。蓝姐就说知道啦,你真烦人。
沿着绵长的海岸线,车子缓缓向前;海边呼啦呼啦,传来涨潮的声音,我把车窗摇下来,享受着海风的吹拂。
我和蓝姐在一起的日子里,很少有这种幸福的时刻;我们面对世俗的眼光、权力的压迫、分离的苦痛、撕心裂肺的伤害;而这一刻的记忆,在后来的日子里,却显得那么弥足珍贵。
车子开到另一处海滩上,蓝姐脱鞋下了车,又爬到车盖顶上坐着。
我说你爬车上干嘛?蓝姐冲我招招手说,你也爬上来,很酷的。我说不了,怕把你车给压坏了。
蓝姐说有保险,不怕的。
我爬上去,跟蓝姐肩并肩坐着。
“你看,漂亮吧?”蓝姐指着远方。
看到眼前的景色,我惊呆了;茫茫的海面,宽阔而深邃;海的尽头,与天相接;漫天的繁星,仿佛与大海融在了一起。
蓝姐轻轻靠在我的肩上,她说,“小宇,你知道吗?夏雨小的时候,我们就没有父母了;这么多年,只有我们姐妹俩,相依为命。”
我说那你还骗我,说你父母在外地做生意?!
蓝姐嘟着嘴,“当时我怕你欺负我们,所以要撒谎啊。”
我说拉倒吧,就夏雨那性格,她不欺负别人,就已经不错了。
“所以你才不能怪夏雨。”蓝姐说,“我的性格比较软弱,所以夏雨就必须得强势,要不我们姐妹,就容易受欺负了。”
我沉默良久,又长舒了一口气说,“姐,我知道了,我不怨夏雨了。”
“嗯,那你愿意教夏雨吗?”
我说这个有点难,毕竟我们闹得很僵,而且夏雨也瞧不上我。
蓝姐说也对,其实在你之前,夏雨已经气走了五个家教了。
我没感到吃惊,我想任何一个家教,都忍不了夏雨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