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苍蝇似的在整个府上转了一圈,舒棠累的摊在一棵大树下,乘着阴凉。
那清森扬告诉她去寻师父,却不告诉她师父在哪,实在是可恶。她决定,明天忍痛吃师父种的白萝卜,誓死不吃他做的饭菜。
舒棠吃饱喝足后躺在阴凉处,扇了扇耳朵,她舒服地几乎要睡了去,但想到师父还没找到,她忙用蹄子拍了拍脸,翻身站了起来。
师父啊师父,她从小玩捉迷藏就没赢过,您倒是主动出来啊!
舒棠心里发发牢骚,还是麻利地翻身起来,准备离开。只是她刚一抬脚,忽见一个泛着莹润的物件从天而降,砸在了她的鼻子上。甩了下脑袋,那天降之物便落在了地上,竟是先前庐华上仙送来的那个玉坠。
咦?它怎么又回来了?
舒棠四下看了看,发现四周无人,思忖片刻,将前蹄附在了那玉坠之上。刚触及时,她只觉冰凉刺骨,下一瞬,那玉坠竟嗖地钻进了她地体内,不见了踪影。
哎?玉坠哪去了?!舒棠抬起蹄子,眨了眨眼睛,看看原来有玉坠的地方,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说,这玉坠和自己融为一体了?
舒棠动了动四条腿,甩了甩脑袋,发现身体没有异常,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玉坠无缘无故砸到自己身上,又消失在自己体内,便是她的猪脑子,都晓得这并非偶然。所幸,这一次她没有像上次那般头痛欲裂,不然,她真是要剁了自己这手贱的蹄子了。
原地站了会儿,舒棠终于迈出了步子,但也正是这一动,顿时教她察觉了一丝不对劲。在她大脑中有着破碎灵根的地方,似乎多了另一股能量……若她没猜错,这股能量正是来源于那充满古怪的玉坠。
而且除了这股能量,她隐约间好似还感觉到了师父的位置。趁这感觉仍在,舒棠忙倒腾起小粗腿,朝着自己所感觉到的地方跑去。
路上她看见了清森扬,他对她和善地笑了下,她却懒得再问他什么,瞥他一眼后,继续循着那感觉去寻师父。
半刻钟后,在这种感觉的带领下,舒棠又回到了刚刚来过的卧房。可是,此处她已经来过,师父并不在这,难道她信错了自己这种感觉吗?
似乎发现了她的怀疑,灵根旁的那股能量骤然翻滚起来,隐约为舒棠又指出一个方向。
它所指的方向乃是一面硬邦邦的墙,舒棠三两步跑了过去,想了会儿,犹豫地伸出蹄子推向这面墙。
本以为自己会摸到硬实的墙面,不料,当她碰到墙时,蹄子顿时发出柔和的淡黄色光芒,好像是软化了墙体。不多时,这面墙已化成流光溢彩的流体式镜面。
然而,镜面上呈现出的并不是舒棠的模样,而是墙对面的场景——
铺满玉石的地面,倒着个身着白纱长裙的女子,她脸色惨白,胸前衣襟撒着红梅似的血点。
舒棠脑袋“嗡”的一声,再也顾不得其他,纵身跳入了这虚化的门,奔向了倒在地上的芙玉。
一跑到师父身边,舒棠立刻用鼻子去拱她的手,无奈对方没有半点反应,她又伸出蹄子拍师父的胳膊,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舒棠在地上急的团团转,想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用蹄子狠狠拍了下师父的脸……
拍完这一下,她忙把蹄子收回来,假装出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然而,即使她摸到了师父滑滑嫩嫩的脸,对方仍在昏迷。
舒棠看着师父惨白的脸,心里急的不行。她想出去找庐华上仙帮忙,可这一回头,她才发现,那琉璃似的门早就消失不见,任她如何再碰那坚实的墙壁,都不再有变化。
这样一来,她倒是冷静了些,原地站了会儿,忽然便想起了师父为自己输真气的样子。虽然自己体内还没有真气,但她有纯净的天地之气,想必也可派上些用场。
舒棠镇定了心神,缓缓闭上眼睛,气沉丹田,尝试着将灵脉中略显稀薄的气凝聚成气流。待气流成形,她猛地将其顺着前蹄逐出体外,直流进芙玉的身体。
要知道,她这几日吸收的天地之气虽多,但这大多都是灵脉自己拼命争取来的,如今怎么会把这些宝贵的天地之气轻易放走?她修炼时间尚短,在修炼萌芽时,故意把气流外泄,这无异于找死。于是,舒棠越努力将气流抽出,灵脉守的便越紧。
舒棠也是个不服输的,即便如此,她还是为师父输了气,却也在输气中断的瞬间,重重倒在了地上。
太累了……比今早修炼结束时还要累……
舒棠来不及看师父一眼,便昏迷了去。而灵脉旁的那股能量,则在她昏睡后动了起来,化作无数道细小的光,开始修补她的灵脉。
灵脉的修复与开启灵脉有着几乎相同的痛楚程度。舒棠刚才担心师父,又不懂得如何为人输气,焦急之下,她生生撕伤了丹田周围的两处大脉和数处小脉。如此一来,在光芒修复的瞬间,即便她累到昏迷,也被活生生地痛醒了。
“哼——”她忍不住哼唧一声,随后,她在一声轻叹中,被人抱在了怀里。
怀中熟悉的味道令她安心,体内碎裂般的疼痛渐渐消失,舒棠挣扎了下,终于彻底睡了去。
再醒来时,她一睁眼,便看见一副处处精致,昭君西施尚且不如的容颜。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张脸离她实在是太近了!
舒棠觉得自己血液流动似乎在加快,且它们都在流向她毛茸茸、米分嘟嘟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