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被解救的刹那,舒棠明显感觉到那股力量的停滞,趁此机会,她忙用力握住了师父的本体,同时在心中呼唤师父。
师父……师父!
丝丝寒意萦绕在舒棠的指尖,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握上玉佩的刹那,玉佩似乎随之颤动了下。可惜舒棠无力思考这些,只一个劲儿地握着师父的本体,直到一个声音传入她的意识中——“松开为师罢,他走了。”
舒棠:“……”
……天啊!她在做什么!
灵台之中的侵入力量已经离开,自己的身子也重新恢复了知觉,如果没有她额头的细密汗珠,以及握着师父的寒凉之感,舒棠几乎以为方才只是一场梦。
但是,她知道这并不是一场梦……
当然不是梦了!这怎么可能是梦!她确确实实实实在在地把师父握手里了啊摔!
大!逆!不!道!这四个字简直就是她的真实写照啊!
舒棠颤抖着白嫩嫩的小手,缓缓松开了玉佩。
师父的本体明明是寒玉,舒棠却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被汗水所浸湿。
造孽啊……她刚才竟然把师父的本体……给、给摸了……
舒棠带着强烈的谴责感,一脸悲催地抬起头,假装去听烈犹与苗婧菡说话。可实际上,她此时已没有半点心思去琢磨自己究竟是被谁审视,满心眼都是——自己刚才把师父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彻底摸!了!
所以,她、她要不要负责?
舒棠猛然想到这一点后,差点当场蹦起来给自己一巴掌。
舒小棠!你想太多了好吗!师父不把你扔回猪圈就不错了!你负个鬼的责啊!
心累的舒棠用余光扫了眼玉佩,装出副正经严肃的模样,终于开始认真听苗婧菡所说的话:“你们诚心寻这返魂丹,持有者又不方便露面,那么,我既然答应帮他处理此事,就不会这般随意地挑选完成任务的人。”
她看了眼严肃的舒棠,含笑又道:“若只是些虾兵蟹将,我断不会将任务交予他,所以,你们需要拿出能够完成任务的实力证明。”
竺采彤的丹药在三界都是千金难求的好东西,只要能和她攀上关系,强者们都甘愿为她无偿办事。可是,真让她去证明自己实力,对竺采彤来说还是有几分困难。舒棠观看了如今局面的形势,有意无意地瞥了眼高座上的烈犹后,开口道:“竺采彤为制作丹药的大能,结识仙界、人界与妖界的各类强者,若她需要帮助,这些人断不会推辞。”顿了顿,她又道:“而且,我是芙玉上仙的弟子,想必也可帮其一二。不知我所说的这些,能否证明其实力?”
“自然可以证明,我又不会让你们与我打上一架,”苗婧菡微微笑着,“反正你们加一起也打不过我。”
舒棠:“……”她先前所见的那只娇弱的小猫妖,真是眼前这个嚣张的人吗?
绮烟右手握拳,平淡地看着苗婧菡。场面尴尬时,烈犹突然道:“先前来的那些人也不乏强者,但真论起来,的确没有人比芙玉上仙的面子更大。”他说话时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没想到姑娘年纪轻轻,竟已成了芙玉上仙的弟子。”
他话中有话,舒棠与他对视,怀疑方才探视自己的那人,便是这摸不清底细的城主。
芙玉在本体中沉默着,没有告诉舒棠——他正是那股力量的主人。
舒棠微一琢磨,道:“与师父有缘罢了。”
“的确是有缘,”烈犹不知怎的,对舒棠笑得越发温柔,“既然苗姑娘也没意见,这任务便交给你们。”
话音一落,一个蒙着面纱的婢女凭空出现在舒棠面前,手上捧着一只木盒,盒中呈着一张仔细卷好的纸卷。
舒棠仍沉浸在城主大人对自己的诡异笑容中,见那婢女将木盒递给她,愣了愣,转过头看向了竺采彤。
显然,竺采彤才是真正接任务的人,可这婢女却将写着任务的纸交给自己……
这是何意?
舒棠看了眼还在笑的城主,对婢女淡淡道:“我不识字,无法替竺姐姐看这内容,还烦请姑娘交给她本人。”
烈犹在高座之上轻笑出声,随即执起酒杯,闭目一饮而尽。竺采彤接过纸张,打开看后,眉头轻蹙,“清森扬野心如此之大,我们若是帮他,那便是助纣为虐。”
“接或不接,你可以自行决定。”苗婧菡笑道。
返魂丹这种东西,炼成与否全看缘分与实力。即使是芙玉这等实力的人,也难以掌控天时地利人和,炼出一颗返魂丹。对于竺采彤来说,绮烟不仅数次救自己于危难,更是她生命中不能缺少的人。一旦有了医治绮烟的法子,她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
可是,清森扬此人仗着自己拥有返魂丹,竟有了如此大的野心,不仅要她们想办法夺取三大长老的功力,还要在一年之内坐上掌门之位。说实话,如此看来,这任务难度并不大,对于她们几人来说,它的难度在于是否要出卖良心。
舒棠瞥了眼纸张上的内容,忍不住回忆与清森扬相处的点滴。第一次见清森扬时,他表现殷勤,渴望得到上仙指点,之后,他给自己做各种好吃的吃食,努力巴结她,这才得以让师父参与他们清容派的事。后来,师父始终亲自为她准备三餐,再不用他下厨,他对自己态度依然友好,只是多了几分更加强烈的刻意。
现在想想,清森扬的野心应该是从第一次见面便表现了出,他对力量的渴求太过明显。而且,既然他和苗婧菡早就结识,也就是说,清容城先前接连死去八人的事情,与他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