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他倒杯茶,问他:「你家在哪,我帮你给家里传个消息。」
沈在御沉默片刻,报出一个地址,然后低声请求:「我家里人不方便过来,能不能麻烦云酒姑娘,帮我寻一辆马车,我自己可以回家。」
完了,我刚压下去的疑心又浮起来。
我笑着回:「没有问题。反正我闲来无事,师父半个月后又会去寻你,我就委屈委屈,等你伤好一些可以下地了,就充当一下美女车夫送你回家吧。」
沈在御这次沉默的更久,但他好像又找不出理由反驳。
他这样伤着,回家一路上都需要人照顾,我师父确实要去送药,我去见师父也理所应当。
他点头同意了,我却有点不开心。
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江湖呆的久了,面对善意和单纯时,会第一时间将他定义为伪装。
季海棠劝我,说你在外面流浪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个单纯的,要不试试喜欢他?
我拍拍桌子:「这也能试吗?」
说完沈在御那张好看的脸就浮在我的脑海,温柔的,呆呆的,和被我们捉弄时无奈的神色。
好吧,我试一试。
我同季海棠讨论,写诗作画的书生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季海棠说,最起码要温柔一点吧,不能整日里舞刀弄剑喊打喊杀的。
于是我跟在季海棠身后,学习大家闺秀怎么走路,怎么行礼,怎么讲话。
季海棠在我头顶上放了一只碗,碗里倒半碗水,让我从走廊这头走到那头,保证水不洒碗不掉。
结果我才走了一半的路,就摔坏了5只碗,浇了我一身的水。
季海棠捏了捏拳头:「一只碗十文钱,赔我!」
季海棠又说,女孩子要想让男人念念不忘,身段要软,眼色要媚。
于是季海棠带我逛了青楼,花了好多钱,点了花魁在屋里教我跳了一晚上的舞蹈。
最后花魁累倒在地,抱着我的大腿嚎啕大哭:「姐,实在不行,你换个人折磨吧。」
季海棠拿起算盘:「十两银子一晚,给你记账上。」
季海棠继续给我出主意,说,女孩子向喜欢的男子表达心意,一般会送自己亲自绣的荷包锦囊啥的,你绣个鸳鸯戏水送给他,如果他收了,说明他心里也有你。
于是我跟着季府的绣娘学了一整天的刺绣,将一双手快扎废了,才将将绣出一个荷包。
我拿着荷包敲开了沈在御的房门,紧张兮兮地塞进他手里,他拿着看了又看,最后笑着收进怀里,说:「云酒姑娘绣的鸭子挺好看的,我很喜欢。」
那是鸳鸯!
鸳鸯!
随便吧,我累了,不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