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过什么吗?他说是我小姑说的。
我说你知道你有个女儿一直自残吗?哪天死了你都可能不知道。
他以为是我,慌张道:「我就说了,蔡悦读不下去,就不读了嘛,你压力搞那么大干嘛?你出事了我怎么办?」
他真的不在乎蔡悦,一丁点都不在意。
而后我听见他道:「蔡慧,你可不要想不开呀!你要是出什么事了,把钱留给我这种人不值当呀!」
我把电话挂了,他又不停地给我打过来。
我都没接。
他又给我发
「爸爸没有你,可怎么办呀!」
一种巨大的悲凉将我包围。
我拨打了爸爸的电话,哽咽着只说了一句话:「爸爸,你当初为什么不能对我们好点呢?就好一点点就可以了!」
我无法听他给我的回应,快速地挂掉了电话。
一个人蹲在地上,狂哭。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我第一次,一丁点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哭到我整个心脏都在抽搐。
把江城都吓到差点带我去医院。
人这辈子最痛苦的事是什么?我从前没有想过。
我现在知道了。
是不被爱,完全不被爱。
是每一分付出,就像是一本账一样,别想占一分便宜。
他在意我,是我读了大学可以给他养老。
蔡悦和我最开始于父母只是摆脱不了的累赘,想清楚了这个,我一时间觉得疲惫无力。
这么多年来我不断给自己打气,不断奋力超前爬。我害怕我只要一松懈就会被命运抛弃,我受够了贫穷和无力。
我一直渴望着休息一段时间,可我像一辆失控的汽车一般,刹车坏了,马力开足,疯狂驰骋,直到把我撞坏才能停下。
我在内中深处,一直觉得,我不配。
我没有房子,我的钱还不够多。
我还没有在这个社会上站稳脚跟。
我不敢停下来,不敢生病,不敢有任何懈怠。
我在这种无尽的焦虑和恐慌中快要窒息,直到蔡悦先我一步快要坠落。
我才恍惚知道,我们的心生了很重的病。
我开始发觉,我不是仅仅在拉她。
我在拉我自己。
蔡悦已经等同于我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