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时我只是很坦然地接受。
可是他,我有点不想,我也想看,不一样的路。
他能走得怎么样?
已经跌落泥潭的人,还能爬出来吗?
江城的成绩其实比我好,我最开始跟不上的课程都是他给我补的课。
我能感受到他的无奈,他的不甘。
我作为班上的「拼命三娘」,教室的钥匙一直在我手里。
我拿着钥匙每天清晨开门,他总在恰好的时间于不远处出现。
冬天的早上天色黑黑的,我壮着胆子早起去开教室门。
他就在我不远处,成了我的胆子。
我真的天赋不好,班主任拿我做案例去鼓励其他同学说:「你们好好学嘛,随便学都能考上,不像那个蔡慧撑死读个二本。」
大家都习以为常。
只有他站出来为我说话,他说:「一个老师该说这样的话吗?好掉份!」
班主任恼羞成怒地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多余的话我听不进去了,我看见江城的手紧紧地握着。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我只能在老师罚他站时。站起来陪他一起,来表明我的态度。
我用草稿本写了一句话给他:「他们说的不重要,我们会成为什么样的人是我们自己来决定的。」
江城是我那时候收到的最大的善意,我穿的不好,冬天只有两件外套换着穿。
我用时用帕子打湿拧掉大部分水,把衣服抹一遍,然后再用肥皂去蹭。
再拿刷子干刷,最后再用帕子擦一遍。
可是次数多了还是得洗,有时候一件已经特别脏了,另一件还没干。
女孩子的自尊心让我穿了那件还有些湿漉漉的衣服去教室,冬天的早上,衣服上还在冒气。
突然所有人的眼光都盯着我,江城把他的外套给我穿,然后把我的衣服拿去锅炉房给我烘干。
他也跟我写了一句话:「蔡慧没事的,以后会有很多衣服。」
我们经常一起背单词,早上每天背二十个互相抽背,我数学不好,他给我一道一道题地分析。
他政治不擅长,我给他一遍一遍地讲。
我们那个时候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考上大学。
那个时候我们真的在用尽全力地坚持着,可他在中途下了车。
那个时候,他无法帮我,我也无法帮他。
我看着我爸突然道:「我的学费有人出,只要我答应毕业嫁给人家。」
不出意外,他先是很震惊,在了解了江城他们家后,我爸最后叹息着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