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站在门口,低头沉默地看着我。
我尚在喘气,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其实很想把地上的台灯捡起来,再砸在他的脑袋上。
我避过顾辞暮走回房间的时候,听见顾辞暮痛苦地在身后询问我。
「朝朝,你真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我了吗?」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有可能的。」
「让我妈妈活过来,别说是嫁给你,就是给你生孩子……」我喘了口气,紧紧地盯着他,笑得十分讽刺,「就算是给你生孩子,我也心甘情愿。」
顾辞暮手猛地捏紧了,看着我张口想说什么,可是他说不出口。
他怎么说得出口,告诉所有人我怀的是他的孩子?
不可能的,就像「他爱我」这个令人作呕的真相,他怎么敢告诉别人,怎么敢让我知道。
如果我知道肚子里面怀的是他的孩子,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打掉它。
顾辞暮这么坚信着。
看着他惨白痛苦的表情,我心里出奇的爽快,刚才的怒气一扫而空。
我竟然开始由衷的感谢两个月前,谢谢那天遇到的熟人,谢谢那天足以让我崩溃的真相,谢谢在我崩溃的时候,偷偷到美国看我的顾辞暮把我带回了房间。
还要谢谢我自己,那天晚上我主动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将唇送到了他的唇上。
那天晚上,顾辞暮送我回到我的家,虽然我喝的很多很醉,但我清楚地察觉到身边的人就是顾辞暮,他把我抱到了床上,抚上我的脸,喊我名字时压抑住的感情,傻子都能听得出来。
我在那天知道了叶欣如何在背后动的手脚,她只用了一兵一卒,利用了父亲,利用了我,手上干干净净的就害的我妈妈一跃下高楼。
现在呢,那个女人的儿子再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为了在我喝醉之后侮辱我?为了让我以为自己被人糟蹋了万念俱灰,为了也让我从楼顶一跃而下吗?
顾辞暮摸我脸的同时,我的手悄悄伸进了枕头下面握住了那把匕首。
美国不比国内安全,深夜有时甚至能听见街道传来几声沉闷的枪声。
为了自保,我把匕首藏在枕头下面。
这个时候愤怒几乎冲破我的理智,当时满脑子都是我要杀了顾辞暮,我要划开他的脖子,把匕首插进他的胸口,彻底捅烂这个人,我要让叶欣知道失去儿子的痛苦!
顾辞暮的呼吸声慢慢地靠近我,我的手此时也紧紧握住了匕首柄。
靠近点,再靠近点,让我能够一刀扎进你的脖子里。
顾辞暮离我越来越近,滚烫的呼吸声喷在我沸腾的大动脉上,血液和酒精混合在一起,叫嚣着挑战我仅存的理智。
近一点,再近一点,我们一起下地狱。
顾辞暮的唇已经贴在我的耳边,他的胸口也离我很近,这么近的距离,我可以直接刺进他的胸口,捣烂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