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这一次,受伤极重。
刀刃嵌进肩骨又生生拔出,大夫说,他还喝了酒,强撑着骑马回府,颠簸间,伤口更是被撕扯得一片模糊。
连续三日,景珩在昏迷与清醒间反复挣扎。
我一直守在他床边,连大夫看了都十分感动:「王妃对王爷的一片心意,日月可鉴。」
我呵呵一笑:「只是不想殉葬罢了。」
大夫见我神色不对,不敢再吱声。
我并非没看过那些艳情话本,也知道替身二字究竟是何含义。
想到景珩从一开始面对我时就缠绵悱恻的亲昵,和那夜他神思迷蒙间叫的一声师妹,忽然觉得心中难以自持的悸动,未免有些难堪。
第四日,景珩终于退热苏醒。
这几日卧病在床,肩头伤口又生生剜下一块血肉,他那张好看的脸如今笼着一层没有血色的苍白。
低头瞧过去,漂亮而脆弱。
一睁眼就望见我,他明显心情很好:「辛苦晏晏一直守着我。」
我阴阳怪气道:「那有什么辛苦的,替身的基本修养罢了。」
见他濛濛的眼睛无辜地望过来,我一阵胸闷气短,转身就走:「我去厨房看看药熬好了没。」
接下来好几日,我与景珩说话的语气都算不上温和,他望着我的目光却始终深邃包容。
好像真的爱我至深。
我终于忍无可忍,用力将药碗放在桌面上,冷冷道:
「你既然对你师妹情根深种,便该想法子娶了她。而不是娶了我,装出一副对我暗生情愫的模样,又日日对着我暗中缅怀她。」
景珩一脸愕然地看着我。
我长长吐出一口气:「你没料到我早已发现此事吧?景珩,那一日你在昏迷中叫了你师妹的名字,早已暴露了你的真实心意,不必在我面前演戏了。」
他原本斜倚在床头,神情残存几分倦懒,可听到这话,竟然微微偏过头去,掩着唇笑起来。
动作间幅度过大,大概是扯到了肩头未愈合的伤口,景珩脸色微微一白,可眼中光华流转,有种逼人到炫目的瑰丽。
笑完了,他终于正色,开口道:「没错,我的确是有一个师妹。」
啧,演不下去了吧。
「她虽出身名门,却因为是庶出,不受生父怜爱,更得嫡母与嫡姐蓄意刁难多年。」
好家伙,连生平都与我如此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