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出国母的风度,和颜悦色地说:「不必拘束,想吃什么便吃什么。」
那人立刻捻起一块芙蓉糕,三下五除二就吃完,连嘴边的屑都不擦,就朝我回话。
「谢娘娘大恩,以后就和娘娘是一家人了,请娘娘多担待。」
我笑了笑,未顺着他的话说。
「你想求娶我阿姐,可是心悦于我阿姐吗?」
他似乎怔了一下,好半天才回话。
「谢南南她……肯定很贤惠,很适合做妻子。」
当下我的脸就有些绷不住,叫人把糕点茶水全给撤了,盯着他的脸厉声喝斥道。
「我阿姐才貌双全,品性门第样样好,你居然只看到贤惠?只看一个女子是否贤惠,适不适合做妻子,这是对那个女子最大的侮辱。」
我喝了一口桃柏端上的茶,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住心口那口恶气。
我将茶盏递给桃柏,却还觉得不解气,继而扬眉轻瞟了他一眼,说道。
「谢家世代忠良,我阿姐的爹是礼部尚书,胞妹是当朝皇后,以你的家世,我阿姐嫁你都是下嫁,没让你入赘,你哪来的脸挑三拣四?」
他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刚想嗫嚅着说什么,又被我顶了回去。
「何况本宫隐隐有所耳闻,江州司马的公子,倒是烟花柳巷的常客,如此伤风败俗、罔顾人伦、仅顾私欲的人,竟也好意思选个贤惠的妻子吗!」
他几乎匍匐在了地上,不住地向我磕头。
我有些心烦,摆摆手让他赶紧滚,他得了令,如临大赦,忙不停就逃出凤仪宫。
阿姐从我的凤座后面出来。
我抱住她,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一声一声低低叫着:「阿姐,阿姐。」
我不明白,我全世界最好的阿姐,世家贵女,才貌双全,哪里都挑不出毛病。
最后居然被人以贤惠作为选妻子的标杆。
若他说喜欢我阿姐读书多,或者说喜欢我阿姐弹琴好听,再或是喜欢我阿姐性子好,我都不会如此大怒。
但他居然以贤惠衡量一个如此多才多艺的女子。
阿姐像幼时那样,将我抱在怀里,轻轻抚摸我的头发。
有泪水砸在我的发间。
我不敢抬头看。
阿姐的声音悲伤又有力量,空空地在我耳边响起。
「北北,这世道本该如此吗?可我只希冀女子和男子一样,都免于被挑拣的命运,都能畅快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的心一紧,抱我阿姐再紧了一些。
「阿姐,皇上说隔雾看花,皇上喜欢我的脸。」
我抬起头来,看着和我八成像的阿姐,她没有预想中的欢欣,反倒脸色一点点凝重。
她的眼睛里有氲氲的水汽,心疼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