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父亲的勒令下,来给我道歉。
被罚了几天之后,她羸弱得仿佛风一吹就要倒,惨白着一张脸,可一见了我,眼神却冷得像条毒蛇:
「苏妙!你是早就知道了我的计划,故意等在秦宴的房里,反手坑我呢?」
有意思,她居然不装了。
看来跪祠堂的这段时间,她琢磨了不少东西。
我玩弄着自己手指甲上的蔻丹:
「苏明颜,你费尽心思地害我,不就是想勾搭容玉太子么?
「我让给你,可好?」
苏明颜大概怎么都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种话,直接愣了。
再开口时,她一改之前的态度:
「……姐姐,你说什么?」
原来我只有把太子让给她,她才肯叫我一声姐姐。
怪不得上一世,苏明颜与我冷了那么久,却在我因苏叙之死与太子决裂后,久违地跑到我房里,假声假气地唤了我一声长姐。
而苏家落败受难之时,也唯有她毫发无伤,一尘不染。
她站在满院狼藉之间,居高临下,语气猖狂地骂我蠢。
她说我蠢到防来防去,也没防住她偷偷跑去父亲的书房里,去放那些栽赃嫁祸的书信。
我的父亲,也是她的父亲。
太傅府,也是她的家。
我确实没料到,她会为了讨好太子,把自己的亲族都搭进去。
我质问她何至于此,她却疯癫地笑:
「什么叫我为了讨好太子?
「呵,我只是要借太子的手,毁了这座太傅府罢了!
「你们还记得我姨娘是怎么死的吗?
「她被你们忘在了庄子里,活活病死!
「你们却连个牌位都不肯给她立!
「我恨爹爹,恨你,更恨你娘!我要你们受尽苦楚,不得翻身!
「对了,你知道你娘是怎么疯的吗?
「我给她下了好几年的药,原本很小心,只是一点一点地加量,直到苏叙死后,我才决定,该给她个痛快了。
「疯了才好啊,我姨娘死之前也疯了,她疯着叫爹爹的名字,叫你娘的名字,要你们去陪葬呢!」
从那时起,我才真正认识她。
原来,我与母亲看在血缘的份儿上,多番容忍的庶妹,竟然不配为人。
苏明颜的生母——柳姨娘,原本就是个贪心不足的。
她眼红我母亲的正头娘子之位,在我母亲病中下手毒害,差点要了我母亲的命。
我爹爹虽然纳妾,却也还算拎得清。
他查清真相后,明白柳姨娘这样的妇人不能再留,便杖责她一通,打发去了庄子里。
那一年的冬天。
我娘福大命大,捱了过来。
而柳姨娘却先疯后病,最后死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