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义成本打算带着她再去办公室,岂料苏小漓摇了摇头,“我想坐今天下午的火车回去,今天上午去妇幼医院吧。”
“这么早吗?”凌义成眼神瞬间黯然,继而试图挣扎,“可那女人还没彻底清醒。”
苏小漓再次摇头,“不等她了,高考这几天就要出分数了。”
这个理由……
纵然不情愿,凌义成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
苏兰英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地望向天花板。
随着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她这个状态也越来越久。
已经不记得是谁把自己送进医院的了,这几天只有一个陌生的护工照顾她。
护工像是得了人的吩咐,除了吃喝拉撒,别的一概不和她搭话。
她也懒得问,这护工是谁请的。
总不可能是在讨债者上门时,把她推出去的死胖子。
也不可能是早已离她而去的张大军。
更不可能,是她腹中那个孩子的亲爹——贼眉鼠眼的细猴子。
来清州的这一年,像是做梦,更像个笑话。
男人没了,孩子没了,亲人没了,什么都没了。
最重要的,钱也没了。
苏兰英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她甚至不敢下床、出医院。
那些讨债者们,一定会认出来自己,再把自己打个死的。
虽然苏兰英没有参与“短会”的实际经营,可失去理智的讨债者,有谁会听、又有谁会信?
苏小漓走到病房前,没让凌义成再跟着自己。
她朝护工点了点头,“麻烦你先出去一下吧。”
这是医院为数不多的双人病房,另一个床位上没人,屋子里只剩下苏小漓和苏兰英。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苏小漓想了想,开口。
苏兰英看了她一眼,又把头望向天花板,沉默。
苏小漓从包里掏出三沓大团结放到桌子上。
苏兰英的眼睛微微动了动。
“这钱,就当是我替我爸爸尽了兄妹情谊,以后我和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苏小漓淡淡说道。
苏兰英没什么反应。
苏小漓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奶奶……她现在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