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嫌她的名字土气,给她取了个新名字,叫莲姬。
「莲姬,明天开始你去接客。」妈妈平淡地告诉她,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我还是叫她丫丫。
丫丫刚开始时还找我哭鼻子,后来渐渐地就麻木了,甚至开始主动勾引男人了。她勾引男人的技术,比丁珺姐姐还要好呢。
丫丫拼命接客给自己攒赎身钱。她说自己见识过的男人多了,也学到些男人的志气了。
其实我才是得了丁珺姐姐真传的,但我不想接客,不想魅惑。
我有些想丁珺姐姐了。
花魁姐姐的情郎中了状元。
他给了花魁姐姐一大笔钱,从此再也没来过了。
花魁姐姐说他还没碰过她,他嫌脏呢。
花魁姐姐真像一朵花,为情所伤之后,迅速地就凋零下去了。
她卧病在床咳嗽不止,我喂她喝药,心疼地看着她苍白憔悴的脸。
花魁姐姐烧掉了她最爱惜的木簪子。
那簪子是书生送给她的。
书生没钱,亲手为她雕了一个根簪子。
花魁姐姐走了。平时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姐姐妹妹们,全都身着缟素为她送行。
送行队伍里还有她的几位恩客。
我觉得世上之人有好有坏,自然也是有好恩客的。
我成了新一任花魁。
我还过了把才女的瘾,题的艳情诗传遍大街小巷,将怡红院的名声传得响当当。
丫丫说我这么有才华的青楼女子就像会飞的母猪,让人想吃又觉得不敢吃,甚至还担心自己吃不起。
丫丫的小嘴儿最甜了。
花魁姐姐走后,妈妈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把身子也熬垮了。
她让我好好听话,等她走后就把怡红院交给我打理。
妈妈说,我从小在院里长大,把姐姐妹妹们交到我手里,她也走得放心。
我觉得妈妈这辈子很值得,至少见过的美人是够多的。
我们怡红院的姑娘,个个人美嘴甜心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