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皇上,臣认为,晋王这般行事,虽说是情节恶劣,但也不失为另一种打抱不平,如果所有人都能犯了错而因为权势不被追究,那么,百姓则会人人自危,只要手中握有实权,就可以随意把人驱赶出去,连姓氏都要被剥夺。」
王荀深深叩首,他趴在地上,像只巨大的乌龟,要搁以前,我肯定是要嘲讽他一番的,可是今日,不知怎的,我突然就不想打断他的话了。
「傅家大公子年仅十一,就被驱赶出本家,连亲生父亲都不闻不问,小小年纪,如果不是好心的管事收留,如今怕是早已成了一抔黃土,作恶之人却好端端的享有本该属于他人的一切,傅家大公子的冤屈又有谁来伸张?」
「由此可见,晋王殿下虽然顽劣,却也心中知晓是非曲直,实乃大义之人,而参奏者却为了一己私欲,包庇亲女作恶多年,苏州织造本是天子心腹重臣,却也能做出这般不分青红皂白之事,可见在任多年,早已忘了为人臣子的本分!」
「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晋王殿下无权干涉他人家事,女子名誉如此重要,殿下身为男儿,哪怕不为他人着想也得为自己着想,代表着皇家脸面,却用在了这样的人身上,还是这般不堪的方法,自然是该罚,臣替晋王挨罚的理由,无非是认为晋王虽无大错,却也不得不罚,而打了晋王,实则是折损了天子颜面,不打,则对不起守法知礼的百姓们,所以,皇上,臣恳请,这罚,就由臣来代替吧!」
说完,王荀便作五体投地状伏在了地上。
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的,突然间鼻头一酸。
这,这倔强的老王,让我说什么才好呢?
而皇兄也眼神可怖的死盯着他,王荀一番话正搔到了他的痛处,他一直没有重罚过晋王,其一就是怕引起他人猜疑,怕引来自己赶尽杀绝的名声,毕竟其他的皇叔也好堂兄弟也好,他都找机会杀的杀赶走的赶走了。
留着晋王,也是宣誓自己对那些人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罢了。
其二,皇上年纪渐长,就开始对身边人有所怀疑,而一些老臣也纷纷投靠他的儿子们,苏州织造这一次参奏,也是试探皇上的心意,如果皇上对他不再信任,那么,他也好尽快的找到其他靠山,而这,正是皇上最不爱看到的局面。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就别说他人了,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成!
当皇上的就是这么不讲理,朕的江山,只要朕还活一天,你们就只能是皇子。
只是他也忘了,自己当初是如何上蹿下跳的样子了。
王荀这块朽木,竟然也有这般开窍的时候,皇上终于大笑出声,整个大殿内都回荡着他那可怕的笑声。
「好,好一个京兆尹,既然你都这般说了,朕也实在是不好不照做,只是,三十大板加到四十大板,王荀你可服气?」
王荀趴在那儿瓮声瓮气的回道:「臣,谢主隆恩!」
呼,好悬,总算是猜准了皇上的脉门,王荀在心底里给自己比了个耶,然后就在惆怅那即将到来的四十大板。
「王荀,你是真汉子,本王,我,我最敬佩你这样的堂堂男儿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