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嘉靖莞尔摇头,凑近她,低声道:“过两天天气又要变了,到时候,为夫加把力,争取在走之前,让你怀上,如何?”
“可是哪里是想怀就能怀上的!”滢滢当了真,很是焦急地道,“你什么时候打算走呢?也不知道这天气能持续多久……”居然已经一本正经去看历书了。
冯嘉靖终于放声笑了起来。
滢滢一怔,明白他又在逗她了,双颊飞红,跺脚恼道:“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
冯嘉靖忙止了笑,温言道:“好了,你别多想了。不过是去几个月,逼巫家余孽在南疆反了。”
“你要逼巫家在南疆造反?”滢滢也严肃起来,她走回冯嘉靖身边坐下,“南疆皇帝呢?他没有灭了巫族门人?”
冯嘉靖看了她一眼,没有打算都说出来,只是道:“南疆的太子妃是巫家的嫡长女。”
滢滢明白过来,“那还是顾及了太子妃的面子……”
“当然,巫家人多势众,也是一个原因。南疆皇帝恐怕也不想太过大动干戈。”冯嘉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开始琢磨南疆皇帝的心态。
“那是。既然我们能担心跟东临国杠上的时候,南疆会浑水摸鱼。南疆也会担心,在它内乱的时候,我们会伙同东临趁火打劫……”滢滢眼前一亮,“是不是这个原因?”
“嗯,八九不离十了。厉害!厉害!”冯嘉靖笑着夸她。
外面的丫鬟在门口问他们要不要摆饭,两人才看见已经到饭点了,便吩咐摆在外间。
两人吃过之后,又去大房和二房那边坐了坐,才歇下不提。
第二天一早,果然滢滢还没有睡醒,顺宏帝已经使人宣冯嘉靖进宫了。
冯嘉靖轻手轻脚地起身,去浴房洗漱之后才离开,临走的时候还嘱咐小橘和彩铃好生伺候滢滢,不要吵着她。
西昌国的京城里,进了十一月中,天气突然从晴好转为阴沉,北风呼号,连从海面吹来的风都带着刺骨的寒气。
顺宏帝终于下了决心,拜冯嘉靖为帅,于谦为将,带了平阳侯府的五万右军,发兵大兴城!
十一月十八,天色昏黄,浓云如墨,云边甚至露出隐隐的血光之色。
西昌国的老人都说,这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破军之云,破军本是星相,主杀伐征战,消耗靡费。
浓云遮天的时候,破军之星照在云上,就是破军之云。
西昌国京城的十里长亭,旌旗招展,骏马嘶鸣。
五万大军穿戴整齐,仰望着高台上誓师的新统帅冯嘉靖。
他们都知道他的名头,但是一直认为他只是一名文官,跟武将搭不上边。
但是今日一看他穿上西昌国将士的玄色铁甲,彪悍之气扑面而来,完全让人想不到这是那位文质彬彬,只会舞文弄墨的状元郎!
冯嘉靖一番简短的战前动员,说得大家热血沸腾,就连围观的民众都跟着嘶吼起来。
五万大军齐应答,喊声震天,搭起的高台在大家的高呼之下瑟瑟发抖。
顺宏帝站在冯嘉靖身边,心中升起无限豪情。
他转身,一手搭在冯嘉靖肩上,压抑着激动之情,只说了一句话:“朕把这些儿郎,交给你了。”
一个国家的脊梁,就是这些不愿屈服,虽万千人,吾往矣的军士!
冯嘉靖向顺宏帝行了军礼,然后毅然转身,往台下走去。
一道道命令传了下去,大军的嘶喊停止,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意气风发地往大兴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