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皇帝多病,疑心又重。只不过他跟咱们的皇后娘娘一直兄妹情深,看在皇后娘娘面上,才没有一早对西昌国大动干戈。”朱大丞相摇摇头,“如今的太子是东临皇帝的亲外甥,只能希望东临皇帝能顾念亲情了。”
冯嘉靖挑眉笑了笑,道:“自古天家无父子。更妄论亲情?朱相,您觉得东临的皇帝会有妇人之仁吗?”
“不知道东临那边是什么用意。不过这些年出的事,也只能用这个原因来解释。”朱大丞相叹息一声,走回书案后头坐下,“过几天永兴侯司徒大将军也会带队送皇后娘娘回东省亲,希望这次他们能给西昌带来昌运。”
“大丞相,我们不用妄自菲薄。东临虽然势大,但是西昌国也不容小觑。如今之计,我们首先要增加西昌国的人口。只有人多了,才能有以后的发展。”
冯嘉靖也跟着坐回书案,“西昌国的地方跟东临和南疆相比都不算大。但是也绝对不小,而且我们地处平原,东面临海,和东临南疆之间又有大河相隔,有一层天然的屏障。这样的地方,就算再增加一倍人口也是养得活的。”
“再增加一倍人口?如果养不活呢?”朱大丞相凝眉沉思。
“养不活了才好!只有困顿了,大家才有心思往外扩张。”冯嘉靖意味深长地道,“不然大家都满足于偏安一隅,不思进取,而中州大陆三国并立,不进则退。所以我们不能固步自封,觉得东临不来打我们就万事大吉了。”
朱大丞相感慨地看着冯嘉靖,敲敲书案桌子,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我们西昌国就需要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啊!我老了,已经没有你们的锐气和闯劲。”
“大丞相太过谦了,我们西昌国往哪里走,还需要大丞相掌舵。”冯嘉靖微微颔首,然后起身告辞而去。
回到冯家,他一眼就看见门口停着一辆大车。
“是谁来了?”冯嘉靖的小厮剑影忙上前问道。
大门口的门子笑着说道:“这是上官府大小姐的车。”
“上官府大小姐来了?”剑影挠了挠头,“她来做什么?找谁?”
“来见大夫人,昨天递了帖子了。”门子笑着连连躬身行礼,原来是冯嘉靖慢慢踱了过来。
“三爷您回来了。”
冯嘉靖没有理会,自顾自走进角门,往二门上去了。
冯家内院正院上房里,大夫人王欣兰正招待上官滢滢。
“上官大小姐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上官滢滢笑道:“今日叨扰了,事情是这样,上次我去云州的时候,半路偶遇贵府上的亲戚……”
“哦,你说姚奇瑾那俩?”王欣兰眉梢轻跳,“他们怎么了?”
上官滢滢心里一怔。
王欣兰没有说“小表妹”,而是说“姚奇瑾”,明显是疏远了啊。
难道他们已经察觉了什么?
毕竟是他们的亲戚,比自己这个外人了解得要多。
上官滢滢镇定许多,本来她上门要提醒冯家人,那姚氏主仆有诈,也是冒着一定的风险。
万一人家就是真的,她这个上门说是非的外人就里外不是人了。
因为她并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
上官滢滢便斟酌着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但是我觉得这姚奇瑾有些事情,你们应该知道。”
说着,上官滢滢就把从云州偶遇的事情,到前些天在上官府的后院池塘里救人的时候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王欣兰当然比上官滢滢见识要多,一听就马上道:“……那云州可来客栈的杀手听起来,好像就是在等你们啊。既然这样,他们怎么会对姚氏主仆动手?退一万步说,既然动了手,又怎么可能让他们逃出来?!”
对方做了这么大的局,下了这样大的本钱,不可能旁生枝节,为了姚氏主仆身上几十两银子因小失大。
上官滢滢重重点头,“我当初也有疑惑,但是姚氏主仆提醒我那客栈有问题,所以我就没有往深里想了。直到正月十五花灯宴的时候,我下水去救姚大小姐,却发现她根本就是有意要拖我下水,在水里拼命把我往下拽,好像跟我有不同戴天之仇一样。”
“啊?你怎么不早说?!”王欣兰大吃一惊,“她居然把你往水下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