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衡将头伏在我的病床边,像是睡着了。
我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天花板出神。
没过一会儿,妈妈一手提着大袋小袋,一手拎着一个双层保温碗走了进来。
见我醒了,她又惊又喜,急急忙忙将东西放在我的病床边的柜子上,眼泪却先掉了下来。
「宝贝醒了?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
我乖巧地摇摇头。
江衡自然也被这动静惊醒了,他有些蒙地抬起头,随后马上清醒,伸手就往我的额头上探。
「还好……没有发烧了。」
妈妈在一旁给爸爸打电话,告诉他女儿醒了,抱怨他停个车怎么停那么久。
江衡定定地看着我,眼神里蓄满了心疼,他伸手替我撩开挡在眼前的发丝,声音很轻:
「以后哥哥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回家了。」
我眨了眨眼睛,浅笑一下,示意自己知道了。
「你告诉我,这一身伤是谁干的。」
说这话的时候,江衡的表情出现了一种我很陌生的阴沉。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妈妈打完电话,扑在我的床边,一边流泪一边说:「小念,你告诉妈妈,是谁干的。」
「我们去警察局报了警,想要调看你回家路上的监控,可是今天下午那一片居民区都断电了,连监控都调不出来。」
我摇了摇头。
「是不认识的人吗?」
我点了点头。
没有监控,意味着没有证据,唯一的证据在我的手上,我却不能贸然交出去。
哪怕报警了,也只会被定义为一起普通的校园霸凌案件。
温茹和那几个小太妹都还是未成年,且我身上的一点巴掌痕皮肉伤,连法律层面的轻伤都够不上。
到最后不过是民事调解或者一封检讨书罢了。
病房外传来了爸爸急冲冲的脚步声,刚冲到病房门口,他又放轻了步伐走了进来,两眼通红地看着我。
见我精神状态不差,便挤出了一个惨惨的笑:
「我们女儿受苦了,先吃点东西吧。」
因为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当晚我就被接出医院,回到自己的家。
晚上睡觉前,江衡端着一杯热牛奶放到我的床头柜上,温声道:
「正好赶上周末,这两天就在家里休息,养好精神再去上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