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戈晃晃荡荡地靠近了那些低矮的房屋,透过窗户朝里窥探,都空着。
有人端着一个吊瓶架走过来,干戈回头看了他一眼,是个穿白大褂的面具人,应该是个女孩,她说话了:“方兜兜,你不舒服?”
干戈愣愣地看着对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方也看着他,说:“你怎么了?”
干戈抓紧了口袋里的刀子,说:“方兜兜……我脑袋疼,针扎似的。”
对方凑近了他的脸,笑起来,声音很好听:“你不是方兜兜?哈哈哈,对不起,我认错人了……”然后她转过身去,指了指其中一个打闹的男大夫:“你去找霍大夫吧。”
干戈说:“谢谢。”然后,他就朝那个“霍大夫”走过去了。
他以为“方兜兜”是地下古城的某种暗语,对话之前必须要说的,没想到是个人名!
他的胆子越发大了,走到“霍大夫”面前,叫了声:“霍大夫,我脑袋疼。”
“霍大夫”停止了打闹,面具背后的脸似乎变得严肃起来,他说:“你跟我来。”
干戈就跟着他来到了一个房屋内,里面的摆设很老旧,八仙桌,太师椅。两个人坐下之后,“霍大夫”问:“说说吧,怎么个疼法?”
干戈说:“一紧张就疼。”
“霍大夫”站起来,把双手放在干戈的头上,用力按压:“这里?”
干戈说:“不是。”
“霍大夫”一边按压一边说:“我好像见过你。”
干戈说:“我来看过病。”
“霍大夫”说:“哦……你是保安吧?”
干戈说:“我是看监狱的。”
“霍大夫”说:“监狱?”
干戈硬着头皮说:“是啊。”
“霍大夫”说:“你说管制区吧?”
干戈说:“那是你们的叫法,我们私下都叫它监狱。”
“霍大夫”笑了:“监狱,那是人类的叫法——这里?”
干戈说:“奇怪,现在哪儿都不疼了。”
“霍大夫”碰到了干戈的口袋,他弯下腰摸了摸,问:“这是什么?”
干戈一惊,立即镇定下来:“刀子。我们在管制区,必须带武器。尤其那个朝鲜人,经常闹幺蛾子。”
“霍大夫”并不在意,他说:“你应该是紧张性头痛,可能跟职业有关吧,你去找赵大夫做个脑电图吧。”
干戈突然问:“你们是不是刚做过一个大手术?”
“霍大夫”淡淡地说:“哦。”
干戈又问:“顺利吗?”
“霍大夫”说:“算是顺利吧。”
干戈接着问:“那个捐献骨髓的女孩去哪儿了?”
“霍大夫”没有回答干戈,他反复打量着干戈的面具,过了半天才说话:“你上次来看病是什么时候?”
干戈说:“半年前了吧。”
“霍大夫”摇摇头:“不对,我最近见过你。”
干戈说:“这么小的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呃,我去找赵大夫了,谢谢。”
然后,干戈就匆匆离开了。
“霍大夫”一直在背后盯着他。
干戈想到了,夏邦邦暴露那天,他们在这里发生过打斗,这个“霍大夫”肯定在场,他对干戈的面具起疑了。干戈必须马上离开。
他直接走出了那个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