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楼下,江砚黎仰着头,恰好能看见六楼颜姒的房间。
窗户上有她走来走去的影子,那条蠢狗在她身边到处跳,她洗了澡出来,站在镜子前擦护肤品,身子被光影透在墙面上,微扬着头往脖子上抹,动作又轻又柔,慢腾腾的一下下像往他心上碰。
他这几天真是着了魔了!
不到半个小时,陈易那边回了消息。
江砚黎听到一个让他熟悉到骨子里却从未蒙面过的名字。
陆怀瑾。
颜姒无数次躺在他怀里,半夜梦魇喊的人。
她的怀瑾哥哥。
江砚黎抵着腮帮子,眼眶发红,憋闷得很,他绷着手扯掉一颗纽扣,头微扬,斜侧方照下来的路灯光晕透过车窗覆在他身上,喉结上下滚动,周身的戾气几乎要压不住。
……
颜姒在半夜接到电话,临时需要她出个差。
她留了狗粮在碗里,天没亮就出了门,上飞机前只给冯若希打了个电话,之后就调了飞行模式。
晚上,江砚黎买了菜。
自虐了一晚上,白天颜姒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给他,他本来想冷一冷她,结果冷得自己心神不安,掐着她可能到家的时间,自己就来了。
敲门半天没人应,打电话没人接,江砚黎第三次看腕表的时候,没那耐心了,找出从颜姒那顺走拿去偷配的钥匙。
门推开,他莫名静了一瞬。
家里太安静了,没开灯,却有种冷意直扑到怀里。
江砚黎猛地把门推开,大步进去,每到一个地方都把灯打开,他到处找了,包括她那小房间里的衣柜。
空了几个衣架,只挂着三四件衣服,衣柜空一半,分明就是被取走了。
两间房的床铺得很干净,行李箱也没有了。
狗也不见了。
她走了?
江砚黎摸出手机,手背绷得控制不住的发抖,给她打电话,听见的还是提醒他未接通的机械音。
他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单手叉腰,打不通还接着打,抬手用力摁着眉心。
江砚黎坐进沙发里,双腿叉开,弯曲着手撑在腿上,摸烟出来,沉默着抽了半支,接着仰躺进沙发里,盯着头顶的老式吊灯。
烟叼在嘴上,他眼神空泛,忽然扯唇笑了几声。
早知道就不该把行李还给她,才一天,拿着护照,带着那条蠢狗消失了。
一个招呼都不对他打。
走得可真爽快。
没良心。
真的没良心!
这时,有钥匙插进锁池里转动的声音,江砚黎一眼将门口给盯住。
“颜姒……”
“你怎么会在这儿?”
冯若希手里捏着一把备用钥匙,看敌人似的防着江砚黎。
他很在意,“她呢?”
“问谁?沈星眠吗?在你床上没找着?”
他问颜姒,冯若希扯眠眠做什么。
“我问你颜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