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更显遒劲,清峻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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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信如晤。
宝儿,我在大佛寺的梅花树下给你写信。
今年的梅花甚美,同我初次带你来时一般。
很久没给你写信,上一次收到你的信,还是七年前了。
那时也曾给你回信,可夷族那边朝代更迭,时局不稳,信没能送到你手,又退了回来。
索性,我也就不再打扰你。
我曾记得你当时说,小康又得了一对龙凤胎,你和小孟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祖母。
我替你们高兴,这是大喜事。
我近来记性越来越差,很多事情都稀里糊涂,反倒是以往那些关于你们的回忆,在我快要腐朽的脑中洗练得愈发清晰。
我刚过了五十大寿,孩子们替我办了很热闹的生辰宴。
墨儿的孩子已能蹒跚学步,小名叫宝禾,我起的。
这孩子很是顽皮,最爱扯我的花白胡须,常常给他爹娘吓得够呛。
要是你在,肯定会喜欢她的。
画玉去年走了,前些年她替我挡了一回刺客,受了重伤,药罐子里泡了很多年,最终还是先我走了。
我觉得很对不住她,跟着我这些年,没能让她过上一天安稳日子。
皇后身子骨倒还硬朗,孩子们也都健康。
烨皇叔走了这许多年,我自觉登帝近三十年,兢兢业业,无一日懈怠。
事事以民为先,济泽天下。
尽力避免了许多穷兵黩武,力保了几十年国泰民安。
你大可放心好了,我问心无愧地好好过完了这后半生。
太医说我的心疾已然沉疴,前些年胸腔里时不时隐隐作痛,到现在,这疼痛竟是一刻不停地反复折磨。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之时,我常想起大家还在一起的日子。
你在塞外可还安好?身体如何?
你我都是半截入土的老人了,要仔细身子,莫要四处奔劳。
不必担心,阿爹阿娘和发财哥的陵墓,我一直着人修缮打理,年年都会去祭拜,也带上了你的份儿。
等我走后,墨儿也会继续替我们打理着。
我时日不多了,很想再同你叙叙旧。
你可还记得你送我那块帕子,可算是老东西了。
我如今只用金丝楠木的匣子收着,碰都碰不得,只怕一碰就会碎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