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得要哭出来。
要是每天都能吃到好吃的馄饨馅儿,大概做梦都能笑醒。
范小也笑,他说:「宝儿,馄饨馅儿真好吃啊……等咱有钱了,我请你和发财一起吃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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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吃饱了,我和范小也塞了个牙缝。
虽然离吃饱还差得远,可关键是好吃啊。
吃这几口馄饨馅儿,唇齿留香,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委实是我们不曾吃过什么顶好的东西。
这一碗馄饨,芝麻大小的荤腥,就足以让我们高兴得跟提前过大年似的。
范小把汤都喝得干净,腼腆又自豪地去找陈阿婆给钱。
我还没忘记跟娘学的讲价还价,摆手啧道:「阿婆,少两文吧,我们只有五文钱呐。」
我娘说砍价就得快准狠,先对半砍,触个底,再反弹。
认识的不认识的,套个近乎,再慢慢磨。
陈阿婆给我故作油滑,学个四不像的讲价法儿逗笑了。
她一边收拾裹娃娃的褥子,一边说:「宝儿,你学你娘一点儿都不像!算啦算啦,你们一年到头都不光顾一下我的生意,请你俩吃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和范小登时就急了,这……不要钱怎么能行呢?
讲价是一回事,花钱买馄饨是一回事。
要是陈阿婆经常这样大方照顾我们,不得三天就给我们吃垮啰?
我赶紧催促范小给钱,价也不想讲了。
我爹说过,街里街坊的情最重也最收不得,谁家都不容易,也没谁欠谁的。
承了情,就得还,还不起,就不要承。
最后推来推去,陈阿婆在我俩异常认真的态度下,收了四文钱,还帮忙找了块儿旧布条,将小孩儿尿湿的褥子换下来。
其实早上阿娘临走给他换尿布的时候,教过我。
可那时辰实在是太早了。
她硬给我拍醒了,要教我换尿布,我眼睛都睁不开,哼哼唧唧地没注意学。
果然生活鸡零狗碎的,只要还得过活,就躲也躲不掉。
我蹲在馄饨摊子前头,顶着大冷天的风,跟陈阿婆学了半天换尿布和裹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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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孩儿是真不爱哭,宁愿饿晕过去,都不曾哭着祈食。
我疑心他昨天是怎么那么大嗓门,哇哇大哭,跟个聒噪的青蛙似的,愣是把我给引了过去。
这会儿他吃饱了,换了干净的尿布,又昏昏睡了过去。
一直到吴发财从内城回来,趁着他娘出恭,搞了一小碗羊奶出来,这娃娃都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