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之所以和你说这些……”白绯璃凝望着安雪七,莹润的唇微微颤抖,“是想拜托你分一点爱给澈哥哥,一点就可以了。”
安雪七别过脸去,不给她看自己的悲伤。
2、
所有人都走光了,病房一片空旷。
澈正安眠。
安雪七望着他,冰冷的泪珠滑过眼角、颊边,落在他的脸上。
十指交叉扣紧他的手,就像当年一样。那些年,她亦是这样扣紧他的手,走过一夏又一夏的斑斓。
仿佛受到来自指尖的感应,沉睡中的澈缓缓睁开了双眼。
明晃晃的日光灯刺痛了他虚空的眼。
“姐姐。”
当他看清楚她,苍白的唇上立时绽放出一抹颤巍巍的笑纹。
他轻轻抽回自己的手,用力反握住她的手——他已经长大了,他再不是那个活在她荫庇下的孩子。当她牵着他走过生命中最凉薄的一年时,他就暗暗发誓,他以后也要如此牵着她走过生命中余下的华年。
安雪七慌忙抹去眼泪。故意板着泪痕犹湿的脸,她本想像往日一样嗔怪一句傻瓜,但是话到嘴边,鼻中一阵微酸,眼泪又险些流下。
澈看着这样的她,只是微笑。
良久,他伸出手,有些冰凉的手落在她的脸上。
安雪七惊颤,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澈的神情很专注,手掌轻轻在她脸颊上摩挲。
冰凉的触觉和暧昧的气氛引起了安雪七内心的不安,她企图用眼神探究他的意图,然而,他罔顾她的眼神,静静地抚摸着她莹润的脸,手指划过的地方,一种说不清的情愫层层荡漾、荡漾。
过了一会儿,澈轻轻开口:“姐姐,我真的很想你。”
安雪七身体僵住,完全失去了应对。
“姐姐,我们再也不分开,好吗?”澈将她拥进怀抱,轻轻吸气。
安雪七的姿势很僵硬,一时间连心跳都停止了。
感受到她的僵硬与不自然,澈愣了愣,松开她,嘴角拉开一个小小的弧度,似是不在意。
“……”
“至少我们现在不分开,好吗?”
难得的忧悒滑过澈清亮如星的眼睛,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哀求:敷衍我一次,敷衍我一次也好啊。
“好。”
几乎没有犹豫,安雪七一口答应。她没有办法对他承诺永远,但“一时”的承诺还给得起。
说完,安雪七有些不安地看向澈。澈仿佛不知道她在敷衍,露出欣慰而满足的笑容:“姐姐,帮我把行李箱拿来,我有一个小惊喜要送给你。”
澈的笑容像融化的巧克力一般浓腻甜蜜,又像一道暖暖的阳光,这样的笑容最具有欺骗力和感染力。因此,安雪七再次被欺骗,被感染,天真地以为他的心像他的笑容一般阳光普照、波澜不惊,于是,她暗暗松了口气,含泪一笑——在感情上,澈到底还是个孩子。
安雪七并不知道,在感情上,没有人真的会是孩子。
打开行李箱,澈从里面拿出一只系有银色缎带的粉色盒子。
“里面是什么?”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澈故作神秘说。
盒子打开,安雪七一怔。
盒子里躺着一件纯白的裙子,那种白色,仿若玉兰花瓣般干净素雅。
“好看吗?当我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认为它是为你设计的。”
澈从她眼神中看出了欢喜,于是笑眯了眼睛,颇为自得地说。
安雪七伸手取出裙子,轻柔的裙子如水一般从手上淌过:“真好看,谢谢你,澈。”
“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白色裙子的人。”澈凝视着她,颇为自豪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