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丘一页页认真看过,看到后头。不禁惊道:“这么说,小阿远七岁就当家了?!”
章丘看得出,除了章雪鸣,宫远徵不肯与任何人有肢体接触,不好贸然过去拉他,只能按捺住心焦,问他:“孩子,可有冻着饿着?可有被人欺负?”
宫远徵没受过长辈这样真诚热切的关怀,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视线也不敢跟章丘对上,却又怕沉默和实话会伤了对方的心,只含糊道:“前头有哥哥护着我,后头昭昭来了,我过得很好。”
章丘敏锐地察觉了其中的问题,虎目一瞪,眉毛几乎竖起来。
见章雪鸣轻轻摇头,他一腔怒气无处撒,又怕吓着了宫远徵,便捏着那本册子在屋里走来走去。
宫远徵小心翼翼地偷瞄这一身煞气的中年汉子,心中有惊奇,也有酸涩。
怎么才能叫他不生气?宫远徵求助地看章雪鸣,章雪鸣笑着拍拍他的手背,小声建议:“去抱抱丘叔?你抱抱他,兴许他就不生气了。”
宫远徵为难地皱眉。虽然章丘对他怀抱十足善意,可他实在没办法跟一个才见了两面的人那么亲密,章雪鸣除外。
“那就抓着他的袖子晃一晃,叫他别气了。”章雪鸣又给他出了个主意,“就像我昨天那样。”
这个可以接受。宫远徵松开眉头,鼓起勇气起身走过去。
他不知道,虽然他和章雪鸣说话时,章雪鸣按惯例用内力裹住了他们两个,却悄咪咪地留了道缝,以便把声音传出去。
章丘停步,转身看着朝他走来的少年郎,揣着明白装糊涂。
等宫远徵真的伸手来牵住他的袖口摇了摇,眼神忐忑又期待地看着他时,他忍不住张开手臂狠狠抱了下这比他都高的少年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苦了你了。”
男人宽厚的怀抱似乎有着能灼伤人的热度,让宫远徵在原地僵成了木头。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还是章雪鸣看不下去,过来把人牵走。
章丘收拾好情绪,把章雪鸣交给他的一封厚厚的封了口的信和折叠起来的画揣进怀里,册子塞进腰封里,将章雪鸣交代的几桩事情记在心里,同她和宫远徵道别后就匆匆离开了。
全程宫远徵都恍恍惚惚的,怎么出的平湖酒楼都不知道,跟梦游似的跟着章雪鸣走,快到密道了才猛地回过神来。
“丘、丘叔怎么能那样?!”宫远徵涨红了脸,嘴巴撅得老高,“长辈、长辈也不能随便抱人啊!”
依稀记得章丘离开前又抱了他一下,嘱咐他多吃饭多吃肉多锻炼,叹气说他太瘦了,肯定是受了大罪了。
他、他还傻傻点头了。
丢人。
“没办法,咱们老章家的长辈就这样,表达感情向来直接,丘叔已经很克制了。”章雪鸣把坏心眼藏好,笑眯眯地道:“以后你会习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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