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她浑身如万蚁啃食,痛得直打滚。
一直到她衣着凌乱,发钗乱散,满头青丝乱作一团随着薄汗贴在脸颊,那埙声才一点点停了下来。
青衣人蹲下去,伸手钳住她的下巴。
“花影,你是我见过最不听话的药人,替身就是要一辈子受主家所用,你如今在我手中,我还能纵容你,来日进了主家还是如此,恐怕命都不保。”
云念雨满眼都是不甘,大颗的泪从脸颊滚落。
“主家到底是谁?为什么把我搞成这幅样子,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她如今这副模样,陆祈臣还怎么认出了,怎么来救她。
云念雨从来当自己异世而来,是个与众不同的存在,现在有人告诉她,她并不特别,他们甚至剥夺了她的容貌,让她去做另一个人的替身。
她不能接受。
青衣人拇指在云念雨面皮上摩挲了一下,粗粝的手指让她阵阵战栗。
“你们很快就能见面,但在此之前,你都要在这里乖乖地待着。”
云念雨被冰凉的手指震慑,不敢乱动,但是她恨毒了这张脸,恨死了云岁晚。
陆家发现她丢了一定会找她,陆祈臣一定能找到她,把她带离这个地狱,她是云念雨,她才不要当别人的替身。
云念雨对陆祈臣的恨,在日复一日的身心折磨中消逝,如今陆祈臣成了她在这世间最后的救命稻草。
与此同时,她对云岁晚的怨却与日俱增,每照一次镜子,都增长一分。
她心里数着日子,知道云岁晚还有不到十五日就要大婚了,日日咒着那场举世瞩目的大婚出个天大的纰漏,让所有人笑话她。
承化候府。
被云念雨惦记的陆祈臣现在正忙着处理夫人的‘后事’。
“母亲,我和你说过不要擅作主张!”
陆祈臣近日都在安顿花影和芜娘进上京的事,根本没注意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竟然所有人都知道了自己的夫人已经病入膏肓,死在了庄子上。
陆夫人看着陆祈臣身上半旧的玉佩,于心不忍。
“母亲想过了,那云念雨早晚都是要死的,晚死不如早死,早死了我们家才能迎新妇入门。”
陆祈臣胸前起伏,手指向外面。
“现在外面都在笑话我们家风水不好,连个少夫人都养不住,况且云念雨还没死呢,来日若她回来了,她要如何自处。”
有些男人就是这样,能得到的时候不屑一顾,没有了反而就生出了几分情谊。
“她还想回来?”陆夫人冷哼,“我们陆府的世子夫人大把人想做,她走了就不要想着回来。”
她放下茶杯,“臣儿那些浑话只是一时的,听听就过去了,只要公主入门,我看谁还敢说我们家的闲话!云岁晚大婚前,母亲定把你和公主的事情定下。”
陆祈臣听母亲越说越远,只觉得头愈发痛了。
他这几日也想明白了,公主许只是一时玩笑,若当真那般瞧得上他,恐怕不等云念雨逃离庄子,就能被公主府一记毒药暴毙。
只是他实在不愿意在这里与母亲继续说了。
“后事你要办就随你吧,我去大理寺了。”
陆祈臣甩袖离开,前往了关着花影的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