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位常在,他嘴角轻挑,剑眉一拧:“她没死,只是气门受阻,过两个时辰便会转醒的。”
“这……这就好……”胤礽刚松了口气,立刻又紧张地说:“不行,她必须死。否则潇碧你曾出现在咸安宫的事,可能会被皇阿玛知道的。”
潇碧说:“你舍得?”
胤礽笑道:“有什么舍得不舍得!一夜风流,逢场作戏罢了!”他懒洋洋地站起身来,将辫子甩到脑后,再不看那席常在。他眯起眼看着潇碧,半开玩笑地说:“你勾魂摄魄的魅力,非同小可啊!”
潇碧说:“怎可与二阿哥相比?”
胤礽歪回榻上,指着身前的空处,说:“紫禁城有三千佳丽,却只住着皇阿玛与我两个真男人,哈哈,皇阿玛年纪大了,他的财富、他的美人,他的江山,都应该是我的!”
潇碧默默地坐在他身前,看前胤礽眼角如刀刻的皱纹,与年龄不符灰白的头白,他知道现在不应该打断胤礽的话题,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他,能听到听懂胤礽的真心话。他打散胤礽凌乱的发辫,十指为梳,温柔而灵巧地打理起来。
胤礽梦呓般地说着:“朕将大赦天下,严治贪官,整治苛捐杂税。朕要把那些奸商贪官的钱,都拿敲出来,增设育婴堂、管独院,赠衣施药,让孩子们都能上学读书,让百姓们不再流离失所。潇碧,到时候你是想要朕封你个大将军,还是大丞相呢?朕定要给你指门好亲事,最好怕朕的姐妹、女儿嫁给你……啊!”胤礽感到头皮吃痛,潇碧已快速地结了辫子,铁青着脸,反手站了起来。
胤礽眼中不再糊涂,而是闪过一丝诡异,笑着去拉他的手,说:“你心情不好?”见潇碧并不搭理自己,胤礽皱眉说:“席答应寂寞难耐,多次勾引与我,怪我一时与皇阿玛财气,想戏弄一番他的女人,送顶绿帽子给他!”他眼角轻瞟潇碧,一语双关地说:“莫说咸安宫,苍茫大地,知己何觅?潇碧,我不能给你最好的,只能给你最多的!你应该知道我的难处……”
潇碧回过身上,眼神已由黯淡变得柔和,他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胤礽强忍住心中的不屑与恶心,从衣架上取下件披风,为潇碧穿上,说:“春寒料峭,好好照顾自己……”
恐怕这是胤礽第一次帮人穿着披风,动作缓慢,潇碧看着他眉间深深的沟壑,饱蕴深情。总算穿好了,胤礽笑了笑说:“我连个奴才都不如了……”
屋里怪异的氛围渐浓,胤礽被潇碧的目光追得无处容身,他清清嗓子,说:“四福晋前往畅春园了?”
潇碧点点头:“我安排了舒禄守府,福晋们果然不负所望。”
胤礽说:“看来,你在老八府中插的幼苗,都长成了?”
潇碧露出自信的笑容:“自一废太子之时,八阿哥露蠢蠢之相,我便不敢有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胤礽说:“不过这次的受益人,似乎不是我,反是老十四。”
潇碧说:“十四阿哥奉八阿哥为天人,他年轻冲动,一时难成大事。只有削弱四、八二党,方能突现二阿哥仁教两全,到时候,东山再起,并非难事!”
胤礽激动地全身颤抖,说:“皇阿玛二立二废,但他对我仍如往日般疼爱。或天将降大任,需要让我再经磨砺。这次,畅春园遇剌,我在榻前侍疾,做足了功夫,也让皇阿玛送老四去了宗人府。就算四福晋告成了御状,按皇阿玛多疑的性子,也不会完全信任老四老八。未来很长的一段日子里,够他们闲着了。”
潇碧说:“此次布局并非十分精妙,漏洞百出,难道不怕皇上查到咸安宫?”
胤礽把握十足地说:“不会!一来,没有确实证据;二来,皇阿玛会替我留一条后路;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弱化老四老八势力,也是皇阿玛所想!嘿嘿……若他不是想独揽皇权,怕有人抢了那张龙椅,我怎会幽禁在这咸安宫?伴君如伴虎,他先是皇上,再是我的阿玛,这个道理,我最近才刚刚领悟出来的,希望不太晚!现在要做的,就是提升老四老八间的矛盾,鹬蚌相争,我好坐收渔翁之利!”
潇碧说:“你让我收买仵作,在欧阳宸宛的验尸记录中加上一条有孕,就是为此?”
胤礽嘿嘿笑道:“当然!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失去孩子的痛苦……老四,你也尝尝吧!只可惜那欧阳宸宛不识时务,让她对老四下毒,居然手软?”
潇碧幽幽叹道:“人非草本,孰能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