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小的时候,常在这里玩耍,高高的前门,仿佛挨着我的家……”
“几声蛐蛐儿叫,伴随他度过了那灰色的年华。吃一串儿冰糖葫芦就算过节……”
何延安眼皮不抬,就着那歌又吃了一个饺子,仍是嚼了一下,生咽下去……
他放下筷子,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对所有事都不甚在意,清清喉咙:“好了,吃了双数,任务完成。”
夕蕾一听不同意,“还剩下这么多,你不要浪费食物啊,我一个人根本吃不完!”
“这也没剩几个了,帮我吃光,就当是……我给我爸庆祝的!你不吃,就是看不起我爸!”
一杯酒下去,何延安此刻说话已经是不受大脑管控了,完全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但是他这副的神态在夕蕾眼中就是一副喝多了的样子,她是绝不会惹一个喝醉的人的,霍北辰醉酒后的无耻,她已经领到地够多了。
于是立即答应了男人的要求,“好好好,我全吃光……”反正就剩下了四个。
何延安重重说了一声谢谢,听着歌,喝下了第二杯酒……
“你知道吗,我爸他最喜欢吃饺子,可我,最烦吃饺子,包子,馄饨……这些东西。”
两杯酒下腹,何延安一双桃花眼电流已经不受控地滋滋外冒,迷离中透着性-感,直勾勾盯着夕蕾。
“为什么……”夕蕾默默想,这是病,得治,饿你一星期看你吃不吃!
何延安看了一会儿夕蕾瓷碟中,那咬了一半的肉馅儿饺子,缓缓说道:
“我从不吃我看不到的肉。”
“这些看不清里面是什么的东西,什么都搅和在一起,分不清因,辨不清果……没有对错,乱七八糟的,有什么好的……”
他在说什么啊?
夕蕾抬眸看着他正一个人喝酒,觉得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也便没有打扰他,放下筷子,晶亮的眼睛看着他,觉得他应该是想要一个听众,她一直能看出他今晚在刻意掩藏自己的真实情绪。
“可我爸就喜欢吃,说难得糊涂。”
“糊涂有什么好?有的人终其一生都没有做错事,依旧胜败得一塌糊涂。”
“呵……其实,我跟他挺不对付的,他喜欢的我都不喜欢。”
“头一回给你发短信约你出来时,我正跟他大吵了一架……没想到,那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后来只过了一周,他就走了……那时候我……”
夕蕾愣住,想起了那天中午何延安一开始的异样态度,喜怒无常,还在马路上飙车……
“其实我爸挺不待见我的……”何延安自嘲一笑,“可惜他又只有我这根独苗儿,气得干瞪眼,可也没辙。”
“他对我要求特别高,从新兵三个月强训,到特战训练,每次都要我拿第一。他当我是机器不成?我犯了错,他就往死里打我,别人都看着我被打!杀一儆百,拿亲儿子当典型,有拿自己亲儿子当典型的么!”
“我那时候特别恨他,我想要自由有错么?我选择自己的人生方式有错么?”何延安握住酒瓶,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咣地一声,重重落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