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我的竹马一身白衣站在广场中央,阳光毫不吝惜洒满他的肩头,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一道影子,如画般美好。
影子这一头,几步之遥,站着一个我。
「程捷。」我喊他,像曾经无数个一起上学放学的日子里,我站在操场上大声呼唤他的名字一样。
他正在给老婆婆看牙的身影一顿,跟着转过身,不可置信地凝视我的眼睛,模样和少年时英俊的脸重叠在一起,是我记忆里最熟悉的面孔。
「你怎么来了?」他问我。
我几步上前,颤着手从领口拽出戒指,上面还残留着我的体温。
「我看到了这个。我……我想知道,你送这个给我,是什么意思?」
他低低叹了口气,像是在轻笑,又像是在无奈。
「陈优优,我和你认识25年了。在最开始的18年里,我每天都和你待在一起。我以为,以我们的默契,你应该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意思?」
我被他的话气得想哭,连带着这些日子被他的冷淡折磨出的那些委屈也争相冒出了头,勾着小手揉捏我的心。
「我不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凭什么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他垂眸看了我好一会儿,目光淡淡的,却让我有种无路可逃的错觉。
「那你呢?你对我又是什么意思?我是你灵感枯竭时假想的男主替代品?还是你生活里可有可无的故人?」
我咬唇不答。
他等了我一会儿,便收拢了目光,继续去给老太太看牙。
我和他在原地僵持着,谁也不肯迈出第一步。
半晌,老太太检查完了牙齿,蹒跚朝我走过来,露出仅剩的一颗门牙嘿嘿地笑:「丫头,程大夫到底是你什么人啊?值得你大老远地跑来找他。」
话里带着口音,我听得不是很清楚,只勉强辨认得出「什么人」和「大老远」。这两个词就像两根尖刺,一下子刺中了我藏了多年,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软肉。
泪水不受控制地流出来,我像个孩子似的哇哇大哭。
「我不知道你算我什么人?我只知道,就算你从小到大一直欺负我,总是喜欢捉弄我,可我气过之后,还是会很快原谅你;你害我到现在都没人敢追,我并不在意;你在医院假装不认识我,我也不在意。可我讨厌你冷落我,更讨厌听说别人喜欢你。因为我……我……」
后面的表白尽数被他吞入口中。他的唇轻轻落在我唇上,虔诚又炙热,一点点泯灭我的理智。
良久,我睁开眼,看到他漆黑的眸子亮晶晶的,倒映着我的模样。
我一定发烧了,不然脸怎么会那么烫?
「陈优优。」他郑重开口,语调像沉淀了几个世纪的葡萄酒,醇香美满,「我喜欢你,喜欢了二十多年。除了你,我没有喜欢过其他任何人。我不敢设想余生没有你,更不舍得放手让你去喜欢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