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做点吃的,朕如今没空。」
她问:「怎么就没空陪我吃饭了,我可是为陛下赚了多少银子。」
「先生搬出去了。」
柳茵茵哦了一声,「这么快,我以为还有几天呢。」
我皱眉,「什么意思?」
「前些日子陛下你为周青斐要死要活哭得肝肠寸断,今日你又巴巴去送苏清和,独独对先生避而不见,要我是先生,我也选择离开。」
我张了张嘴,却觉得她说得很对。
我不见先生,不正是我觉得对不起他吗?
我用他的一个承诺将他绑在我身边十几年,因为我他只能待在公主府瞧着四方的天度过一日又一日,而我却活得肆意潇洒游戏人间,甚至因为别的男人要死要活。
柳茵茵瞧着我黯然的模样叹了一口气,「陛下,你是不是觉得对不起顾先生,你觉得顾先生为你做了这么多,可你如今为了太子肝肠寸断,你觉得你对顾先生的爱不纯粹了,所以你刻意对顾先生视而不见逃避一切。或者陛下你现在自己也很矛盾,你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周青斐还是顾先生?」
我张了张嘴没反驳。
因为她说的是真的。
柳茵茵叹了一口气,「在我老家呢有这样一句话,人这一辈子总会爱上两个人……」
谢晏幽怨的声音从一旁响起:「你不是说你们老家流行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柳茵茵瞪了他一眼,「咋滴,那我能说『啊对,陛下你就是个渣女啊,你别嚯嚯顾先生了啊』。」
谢晏委屈巴巴闭上了嘴。
柳茵茵清了清嗓子酝酿情绪:「在我们老家呢有这么一句话,人这一辈子总会爱上两个人,一个是白月光,一个是红玫瑰。白月光恬淡温良,红玫瑰绚烂而又张扬。茵茵私下里觉得,顾先生便如那床前白月光,温柔体贴默默陪伴,太子则是那带刺的红玫瑰,陛下记忆里轰轰烈烈的往事大抵都有太子的身影。可红玫瑰再好总有枯萎之日。白月光寡淡内敛,但胜在细水长流,殿下若是肯停下来仔细瞧瞧便会发现那抹月光从始至终一直默默陪伴在陛下身后。那才是独属于陛下的光。」
柳茵茵目光变得柔和,「希望陛下不要因为一时的伤戚迷了眼,阿猫阿狗养久了还有感情,陛下对先太子,不过是一种对死者不计前嫌的愧疚之感。可殿下不能因为人死便忘记他曾经所做的恶,亦不能一朝得意后忘却背后默默陪伴之人。」
我沉默着没说话。
柳茵茵说得不错,先生的关心是内敛从不宣之于口的,譬如夜间回府时房门前的一抹暖光,晨起桌边一杯温水。周青斐则是除夕夜满京喧嚣烟花。
周青斐死了,我会伤心,会难过,心底却也松了一口气。
若是先生不在了,我大抵会跟着他去另一个世界继续一起走下去。
这十多年黑暗的岁月里,当我快撑不下去的时候,想起先生凑在我耳边的那句:「殿下别怕,臣誓死守护公主。」我便忽然有了浑身的力气。
至于周青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