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家后她端了杯热牛奶来跟我说这事,我点点头,漠然地说:「不用管他。」
那天的采访之后,我再也没有去过学校,待在家里拼命学习。
作为弱项的理综和英语题被我刷了上百套,作文素材反反复复地背记。
的确很累,但我也不觉得辛苦。
这本就是我想象中,全力以赴又无人打扰的高中生活。
只是未免来得太迟了些。
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天气已经很热了。
我的成绩比自己预估的更好一点,足够去上海念我梦想中的师范大学。
大概是受到那场采访和那个视频带来的舆论的影响,我所在的整个班级都高考失利,成绩惨淡。
无一幸免。
其中季渊尤为严重。
原本能冲清北的他,最终分数惨淡到上一本线都困难。
我听了也不觉得快意,反正以他的家境,大不了送去国外念书。
他的人生有千万种选择,每一种都有人给他兜底。
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自始至终只有一条路可走。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要轻而易举地毁掉,把这当作某种乐趣。
那天下午,我骑车出门,在巷口被季渊拦住。
他瘦了一大圈,神色看上去十分憔悴,看到我,眼圈都红了:「妍妍,我终于见到你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当着我的面,季渊拿着美工刀在自己胳膊上割出很多条伤口,然后往上面浇医用酒精。
犹觉不够,又用棉球按着伤口,把它撕扯得更大。
他说:「妍妍,我来赎我的罪。」
盛夏炎热,他却痛得满头冷汗,面色惨白。
这一幕太猎奇,巷子里不少大爷大妈们都围了过来,窃窃私语。
「我认得这个人!我孙子前两天给我看了,他仗着家里有钱,在学校里欺负同学呢!」
一个大妈抓住我的手腕,问:「小姑娘,他欺负的是你吗?」
我点头。
大妈当即从塑料袋里掏出刚抢的打折鸡蛋,砸在季渊头上。
「呸!事情都做下了,现在又来充什么好人!」
另一个阿姨也走过来,挡在我身前:
「小姑娘你有事去忙你的吧,我们帮你拦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