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欣慰。
「那去的时候,你对船有什么要求吗?豪华游艇?」
「嗐,不整那些虚的,活着的时候就把该享受的享受了,死了我又不知道。你要是想的话还可以自己开个游艇去,或者搞个飞机什么的。」
他笑了起来,「那时候我得多老了。」
我默默咽下那句「也许你等不了那么久」,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所以你到时候可别记错了。」
他用力点了点头,成功被我带入这个晦气话题,「……我还没想好要埋在哪儿。」
我拍着胸脯,「月球我都给你想办法!」
「噗呲——」
两个人哈哈大笑,我瘫倒在沙发上,整个脸色都红了。
我一瞬不瞬地看着顶上的吊灯,即便晃眼还是不肯移开视线。
「有时候吧,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浪漫主义者,但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又必须得现实起来。我曾想过完全脱离人群的可能性,搬去山里,后来又被我否决了,我做不到。」
「你现在感觉快乐吗?」
很奇怪,我大多数时候嘻嘻哈哈的,读一本书,看一部电影,吃一点好吃的就能拥有幸福感,但这样专门问出来,我反而不确定了。
对啊,就是不知道自己人生的终极意义,所以才那么无所谓地谈论死亡。
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眼前突然一黑。
我瞎了还是停电了?!
「段、段易。」我的声音在颤抖。
「我在。」
「你能不能过来点,求你了。」面子什么的都不要了。
身边的沙发下陷,一只温热的手拉住了我,我捏了捏,「你是段易吧?」
「……」
卧槽!!
突然亮起的光照出半张面无表情的惨白人脸!
「你要吓死我?!」
这一瞬间,我想把他挂在电风扇上转。
「……对不起,我给物业打个电话。」
在他询问的空隙,我神经质地扫视周围,一会儿回头看背后,一会儿盯着厕所的方向……想象力太丰富真不是一件好事,童年阴影已经有画面了。
我厚脸皮地紧紧抱着他的胳膊,像条八爪鱼。
「电力系统出了问题,具体原因不明,现在凌晨一点了,可能要明天早上才能恢复。」
一点了?不知不觉竟聊了这么久的天。
我看了眼漆黑的房子,有些发憷,犹豫出声:「那个,你能不能帮下忙送我回房间啊?」
怕他拒绝,我舍下了所有尊严,「我怕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