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端…我哪里无端?”
而对此,魏彦吾低沉的反问道。
“陈晖洁,你告诉我,我是哪里无端呢!?”
眼见着陈一而再再而三的违逆着自己再也忍不住的瞪大着眼睛怒形于色咆哮道,方前的魏彦吾再也没有一点在外人时伪装的威严寡语形象,个人的形象已然接近于发怒的野兽般磨牙凿齿,罕见的情绪失控起来。
“你负责,你负什么责?丢你的脸还是我的脸,抑或是叫龙门整个督查组陪着你丢脸?你以为我为什么停你的职,就是叫你去反省一下自己到底做的什么错!而现在你竟光天化日之下在贫民窟妨碍龙门警司的公务,你知道处理不当的话龙门会陷入怎样的舆论漩涡吗!?”
发怒的原因正是陈在贫民窟阻拦龙门警司强制性抓捕感染者一事,魏彦吾真的没想到陈恢复官位第一天就敢公然用武力阻拦抓感染者的李泽胜所带领队伍,幸亏他派人紧盯着陈,否则贫民窟定会发生一场龙门警司的‘械斗’,其对龙门警司所造成的负面影响不言而喻。
“难道现在我们龙门就没处于舆论的漩涡吗!?”陈嗔声的问道,愠怒的语气丝毫不逊于魏彦吾狂暴的声音。
“那些贫民窟的人做错什么,你非得把他们一个个全部抓走赶出龙门这么对待他们?”
紧随其来的质问更是令魏彦吾怒火中烧,黑皮手套下手持着烟斗手掌都不受控制紧攥成一团,咬牙切齿的可谓是气不打一处,前脚林雨霞不听他的命令宁可辞职不调动蓑衣卫,后脚陈就跟他说这话,这怎么呢?集体造反?当他魏彦吾是什么人?简直就在一直触犯他的底线。
就为的一些蜗居在龙门的垃圾…魏彦吾想不通为什么林雨霞和陈会为垃圾着想,不想着把垃圾赶走,还想着跟垃圾同住一个城市不嫌臭,魏彦吾真是觉得可笑。
垃圾,就该有垃圾的本分,垃圾的自觉。
他没有下令蓑衣卫屠杀这些垃圾,魏彦吾认为这些垃圾都应该对他感恩戴德!
“…他们做错什么?”
气愤的神情渐渐收敛下来,魏彦吾的声音逐渐的趋于平静。
“陈小姐,他们做了什么?告诉我:整合运动选择潜伏在哪里,又是从哪里潜入了这座城市?”
平静之下则更多的是犀利的逼问,再怎样也都是见过世面的人,魏彦吾很快镇定下来自己的心绪,没有把自己的喜怒哀乐溢于言表。
“你信任贫民窟的居民,他们是不是同样信任你?除了你的线人和林舸瑞的耳目之外,有任何其他一个贫民窟的居民向你们报告‘感染者正在渗透他们的聚居地’之类的情报?没有贫民窟的人,整合运动的人怎么可能会潜入进我们的市区,更怎么可能会刺杀那乌萨斯皇帝?”
冷言下吐露出的话语也尽是事实,在整合运动渗透龙门上,龙门贫民窟的人从来就没对龙门的警司有过实际意义上的帮助,通常都是无视着整合运动的做法,这一点,龙门的媒体在尼古拉遇刺以后也疯狂的进行报道,煽动着龙门市民对贫民窟敌对的情绪。
虽然龙门市民不知,这一切都是魏彦吾的所作所为,先引发对龙门市民对贫民窟的民愤,再在这民愤之下对贫民窟动手,民意上的压力就会减轻许多。
政治上常用的套路,激发民粹,在泰拉世界里,婆罗门帝国也时常会用这种方式来稳定自己的种姓制度,列举着最低等的种姓首陀罗起义军做出的一些荒唐事情激起另两个种姓的反感,最后派动军队去屠杀首陀罗种姓的人,无论是否有参与对婆罗门的反抗,一律统统杀害。
至于屠杀是对是错,婆罗门帝国根本不在乎,一方面是自有下面的人会宣扬这种屠杀的合理性,浑然不知首陀罗为什么要造反的理由,另一方面是婆罗门能随便的动用舆论为自己辩解和掩护,是首陀罗暴动才引起后果,乖乖听话不就行呢?非得拿起武器反抗想要自己的权利。
觉得冤,觉得惨,那也无非是首陀罗种姓的人活该。
因为你是首陀罗种姓。
所以你本身就是错误。
正是此理。
“事情发展的太突然!没收到线报并不是谁的过错!”陈冷声的辩驳道,一点不认同魏彦吾的说法。
“他们更可能遭到整合运动的胁迫,整合运动的感染者有着大量使用暴力的痕迹。”
“那他们是否想过,龙门从未对他们使用过暴力?”
即刻迎来魏彦吾冷漠的反问。
“你难道还没从乌萨斯皇帝遇刺的事情明白过来吗?即使你为这些人付出无数的时间和资源,他们却从没有信任过你们,拒绝近卫局进驻贫民区的是他们,数次谋害我为近卫局雇员的是他们,对我们战士牺牲不屑一顾的也是他们,回答我,陈小姐,是龙门拒绝他们吗?”
接连道出的追问更是冲击起陈的心头,仅是一语问的熟知内情的陈哑口无言,知道确实正若魏彦吾所说,生活在贫民窟的人和龙门警司的关系已足以称为两个世界的人,大多数谁都看不起谁,谁都反感着谁,但又都生活在一个城市之中,莫名的荒唐。
“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末尾说到这里,魏彦吾面部狰狞的再度发出吼叫。
“龙门出问题的是谁,你倾力保护的贫民区已成为龙门的漏洞,更成为龙门的败笔,如果龙门成为战争的发端,该是谁来承担责任?他们短视、偏见,而又愚蠢和反目,我问你,陈晖洁,我做的有什么错!?你包容他们,你又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