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他跟孟向红赶到成山空军基地时,关于妹妹的一切都被带走了,更不要说孩子了。
他们就扑个空。
按理说,他带走夏瑾的遗物,应该是有签名记录的,并且有人见过他才对,可当时经办的人都不知道谁来申领的夏瑾遗物,签名记录的也是个数字代号。
他顺着代号查下去,发现他妹妹档案上爱人那一栏虽然是已婚,可是爱人姓名上是空白的。
查到这,他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了,尤其他发现妹妹在战争中幸存的那些战友接二连三都被调走了。
后来他又顺着烈士这条线查,可这时候突然上头一纸调令把他派去驻守重武器的研发基地了,那个地方是全封闭的。
他不是傻子,知道这是有人在阻止他继续调查。
他在那里守了四年才被调回来。
这个时候早已物是人非,况且他们不是一个军种的,查起来就比之前更难了。其实他并不关心妹妹的爱人是谁,他就是想知道那孩子在哪。
“外公叫沈俊山,外婆叫秋绯,两人身前一个副旅一个是军医,他们三十多年前就逝世了。沈家的孩子都是一个跟父姓一个跟母姓,春风就是跟我姓,这也是为了防止遇到事的时候,能保留一丝血脉……”
孟向红说完,房间里静悄悄的。
其实不仅夏瑾,就是沈卫忠自从八岁那年和父母分别后,也没再见过亲生父母。
那会乱啊,哪敢轻易见面,钱什么的都是沈俊山托老友寄给两个孩子的。沈俊山夫妻死后,他的老友还多寄两年钱呢,直到沈俊山的老友也挂了,就连个寄钱的人都没了。
沈卫忠似乎怕她不信,还拿出了当年保留的一些信件。
信件上的字迹,与夏瑾同志的字迹一致。
好一会,宋青柠才拿着信件开口:
“我从小也不是在母亲身边长大的,我出生后没多久就被送回了老家,由爷爷奶奶照看,平常我们靠信件来往,很少能见到她。我母亲死的时候我已经六岁了。
我父亲叫宋之尧,是我们生产队里唯一的大学生,我见过他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上一次见他是我母亲死那年,他回来给她立衣冠冢。
我九岁那年,爷爷收到过他一封信。信上他跟爷爷说,假如一年后他没回来看我,就不要再找他了。一年后没有信也没有人回来,之后就再也没了他的消息。”
奶奶本来身体就不太好,儿媳儿子又接连出事,硬撑了三年到底还是死了。
爷爷倒是身体康健,可祸不单行,三年后他摔了一跤颅内出血,没抢救过来。
“你有他照片吗?”沈卫忠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没有,我家没有他的照片,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我能描画出他的样子。但是我想他连一张照片都不留给我们,我母亲的档案上爱人那一栏也抹去了他的消息,你们也查不到他,那他应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都不要再查他了。
也许他还活着,也许他已经死了。他要是死了,相关的人一定会给他收尸。他要是还活着,那么我们找他,只是给他增添麻烦。我赌他还活着,我不想给他添麻烦,我希望他能好好的活着。”
她是真的希望宋之尧还活着。
她曾问过穆璟安关于父亲的事情。
他们结婚的时候,会查她的父母,穆璟安肯定知道,可穆璟安说她父亲的档案查不到。
如果连她母亲的遗物申领的记录都被抹去了,那么她想父亲从事的工作应该很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