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滑倒的一瞬间,安暖夏注意到她的手很自然的抚摸在腹部上面,没来的及深思,甄雨童的大哭就将这个残忍的事实一把揭开。
心头一片嗡鸣,握着杯子的手指也忍不住地颤抖起来,滚烫的茶水落到手里,指间传来的剧痛将她近乎失去的意志给拉了回来,“我凭什么相信你。”甄雨童似乎早有准备,边哭泣着边从口袋里抽出一叠测验单。
安暖夏接过来一看,由于苏璇的缘故,让她对这些数据不至于这么陌生的,的确检测出怀孕了,但时间很短顶多才十几天,所以做的孕检项目才格外的多。
然而,安暖夏毕竟是在娱乐圈子混的人,多少也明白有些事情的尔虞我诈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沉了沉气问道:“甄小姐,按照时间你才怀孕了半月,应该感觉不到自己怀孕吧,就算在医院里检查,有些项目也很难查出你怀孕了,但你就像确定自己怀孕一样,锲而不舍的检查,这让我和怀疑你是不是之前就肯定了自己怀孕,何况——就算你怀孕了,也不一定是跟擎苍有关系。”
“我有证据。”
安暖夏的眼眸微微眯起。
甄雨童看着她冷笑,伸手从包里掏出一个装有黄色液体的瓶子,瓶子盖上的字眼让安暖夏的眼皮一跳。
“迷迭香香水知道吗?”她轻轻把玩瓶身,手指熟稔轻松地将瓶盖抠开,一股香气从里头溢出来,“这种东西直接闻和普通香水一样,但遇热就能发挥出很好的作用,所以可以直接喷在身体上用体温催出效果,但最好是倒在一些特殊纸料上干后点燃,当我看见它的效果才知道这原来是件如此美妙的东西。”
安暖夏的心绪已经变得惊涛骇浪,几乎被撩拨到了极致,手中的摁着茶杯茶水就像遭遇到了地震那般抖个不停。
“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擎对我真是有感觉的,那些他将我按在床上不停地要我,我一直让他停他都不愿意停下。”甄雨童口头吐露的话极为嚣张,或许是胜利的快感让她冲昏了头脑,竟忘记了自己原本博取同情的目的,眼泪也不流了,“我和他有了关系,我还怀了他的孩子,现在一切都摆在你面前,你,跟他离婚。”
每个小三找上正牌老婆的时候是不是都会出现这一幕。安暖夏替她悲哀,同一时间也替自己可悲,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她的心就算痛到无法自拔也不愿意放手离开。
“那么说,他并不知道这件事,也并不是情愿发生这件事。”安暖夏的双眸对上甄雨童红肿的眼,眼底虽然充满痛楚、失落与苍凉,却意外得没因歇斯底里而崩溃,“你如此卑鄙的做了这些事情,却在这里对我说你和擎苍两情相悦,你知道他最近风头正紧,却敢拖着身体到处宣扬,事情曝光的结果你不会不知道,你想让他身败名裂吗?这是你爱他的表现?”
甄雨童倒吸一口气,看着安暖夏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良久后才道:“你到底怎样才能把他让给我?”她用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字,正说明了她的惨败。
安暖夏深深闭上了眼,她看过那场休息室的一幕,那是她最奔溃的时候,所以她去找了爸,疯狂地想要得到他。而后发生的一切,还有逐渐远去的时间,让她的心虽然剧痛,但是也渐渐的放宽,或许她天生注定被他所讨厌,没有理由的事情又怎么去追究,她可以离开,但替代她的绝对是全心全意爱他的人。
而不是这种自私自利手段用尽的女人。
“你不适合他。”
甄雨童毫不客气地反驳,一字一句说道:“你比我更不适合,就算我到处宣扬,但却没给他捅任何篓子,哪像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制造麻烦。现在祁振宇和他闹成这样,你谁也帮不成的,而我不一样,雪姨知道这件事,现在估计和祁振宇正在策划着等我肚子大的时候把这件事暴露出来,让慕擎苍来个焦头烂额无法翻身,但他们也太小看我了,我怎么可能放弃那么一个恐怕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找到的优秀男人,去帮那两个心怀不轨的老家伙。”
安暖夏的眼眸倏地睁大,难以置信看着对面的女人,之前的那件事,她可以当做媒体的舆论而无言以对,她不是没有怀疑的,但并不想把爸爸想得如此卑鄙,然而,事实真相在另一个嘴里说出来,意味就变得全然不同。
“我不会离开的他的。”怔愣了一秒,她起身丢下一句,然后不顾甄雨童抽搐惊诧的神情快速朝门外走去。
她要去找爸爸,找爸爸说清楚,她不想当夹缝,因为两边她都不愿看到伤害。
第一个去的地方是祁家老宅,安暖夏打车到了祁家老宅的时候发现祁振宇并不在那里,然后又将车打到了祁家的公司所在地,这时已经临近十点,五星级的写字楼早已陷入黑暗的静谧,她去其它几个祁振宇时常会去的地方,不仅没见到他,对方反而疑惑地建议她回祁家老宅去找。
时间很快就到了凌晨十二点,远处商业区最高层楼上的巨形钟楼指向了十二点。她的成年如期而至,整整一天,她在外奔波着寻找祁振宇,中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慕擎苍正式戴上了B市区十大影响人物光环,在这个商政水深的地方,他作为一个全新的商业势力踏上了更加风云涌动地商政领域,并在之上踩上了重重一脚,不过这时的安暖夏已经没有了什么激动之情,或许因为一天的事情让她早已疲惫,又或许轰轰烈烈的过程磨掉了所有的激情。
很多慕式集团或者说是幕擎苍的粉丝在广场上高兴的蹦蹦跳跳,她也本应如此才对,为什么却感觉心底似乎空了一个洞,莫名的觉得悲伤呢?
车开上了大桥,今夜大桥似乎特别热闹,隐隐约约,安暖夏看到高高的索桥对面的楼顶上站在一个人影,那个人影的位置是那么危险,那个人影却那么眼熟。她想大叫,喉咙却像被掐住一样,所有的声音在风中破碎。
身影直直顺着重力落了下去,掩埋在浓浓夜色中……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