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你还记不记得在垭口上跟我说的话,那话还算不算数?」
「我说什么了?」
「你不记得你说什么了?」
「我咋记得?再说,我当时还跟小四在一起啊。我家又这么穷……」
「原来你也是个马屎汤圆皮面光,里面就是一包糠。」
海娃嗫嚅着,一张脸涨得通红,不敢搭腔。海娃他娘躲在门扇后面听着,更不知道怎么言语。
「我等你三天,看你是不是说话算话的男人。」
说到这里,海二伯停止了讲述。
他独自端起杯喝了口酒,闭着眼,像是要把曾经的苦涩吞下去。但是往事入喉,哪有那么轻易地忘怀?海二伯已经不愿再将故事讲下去。
二爸见状,邀大家再干一杯,我又轮着把每个酒杯斟满。麻子老爷看着海二伯。
「海娃?不想说以前的事情了?那我来说吧。」麻子老爷眯着眼吸了口纸烟,看着那烟雾升腾,在高阔的瓦房顶飘散。
4
淑兰自然没等来海娃的出现,半个月后,那家提来十件礼物正式订亲,然后张罗着筹办婚礼。端午节前,一乘方方正正、挂着彩布的红顶小轿抬到了淑兰的家门口。
那家人把旧习俗和新风尚都照顾得十分妥帖,实在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母亲假装哭哭啼啼,内心却乐开了花。淑兰又想了想海娃的脸,心下一横,一咬牙就踩上了轿子。
吵吵闹闹的唢呐锣钹从村头响到村尾,反正已经横下心来,淑兰反而觉得一片坦荡。有人牵引着跨火盆、跪拜四方,直到送入洞房,解开红布,淑兰才看到夫君的面貌。
所谓「有得便有失」,村长家如此热情尊礼的原因很简单,他们的儿子实在是太难看了。这位叫长俊的男人完全名不副实,小时便有些疾病,一直难见发育,并排站着,脑袋只够到淑兰的肩膀,而且一张脸被天花毁得坑坑洼洼。
洞房花烛夜,他伸出一双手激动地想摸淑兰的脸,淑兰强忍住恶心和恐惧,争取不去看他那张扭曲的脸,但还是完全无法调动起一丝丝热情。男人爬上了她的身子,淑兰只得咬着嘴唇应承着,心里想起海娃,泪珠一滴滴从眼角滑落下来。
男人很快察觉了淑兰的冷淡,便开始不再珍惜这位「嫁入豪门」的女人,村长夫妇看到淑兰已经死心塌地,也就不再把她当成贵宾。大小事情都让淑兰干。因为对自己外表的失落,丑男人每天都出去赌博喝酒,以此换来浅薄的满足。晚上回来总是醉醺醺地往床上一躺,稍不顺从就大打出手。
尽管做牛做马、劳累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