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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打了整整三个月,闻人初在秋叶落满山坡时启程,凯旋而归时天地间已是白雪皑皑。
他连一身铠甲都来不及换下,便风尘仆仆地闯入东宫,一脚踹开殿门,宫人们拦都拦不住。
风雪瞬间贯入,空荡荡的大殿中只有闻人斐一人,他手握书卷,气定神闲地坐在那,仿佛早有预料,抬头冲闻人初一笑。
闻人初却是血红了双眼,几大步上前,像是要将他撕裂。
「闻、人、斐,你把姜慈藏在哪里了?」
他打完仗回来才知道,原来就在他启程的第二天,皇妃便不顾他曾立下的警告,不仅踏入了姜慈的别院,还将她迷晕连夜送进了东宫。
他五脏俱焚,丧失理智下差点掐死皇妃,如今单枪匹马闯入东宫要人,已是不管不顾,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撕心裂肺的怒吼响彻殿中,闻人斐却安然不动,只是挥挥手,屏退宫人,在殿门紧闭后,随手将案几上一沓手札抛在闻人初脚下。
「十五弟稍安勿躁,先看看这样东西,再来决定是否要向我问人。」
摇曳的宫灯下,闻人斐的表情是那样漫不经心,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脸色越来越白的闻人初。
见他翻看的手愈发颤抖,闻人斐满意地笑了,终是轻咳一声,悠悠开口:
「怪只怪你母妃太心急,你在前线打仗,她便在后头结党,凭这些搜罗来的证据,我可以让她死上十回,你觉得呢?」
风雪呼啸,一下又一下拍打着殿门,闻人初终是抬头,眸欲滴血:「你,你想要挟我!」
闻人斐大笑摇头:「不不不,我只是想让你做个选择。」
他眸光不经意地望向一旁的屏风,那后面坐着一个人,一个此刻在轮椅上听得无比认真的人。
「你这回立了大功,你母妃的事情牵连不到你,你完全可以置她不顾,从我这带走姜慈——这是选择之一。
「那么选择之二你也该猜到了,若你想保住你母妃的命,那便不要再向我问姜慈了,她属于我了。
「你让你母妃去庵堂安心养老,从此再不要想不该想的东西,这是我给她最后的仁慈。
风拍窗棂,空旷的大殿里烛火摇曳,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有泪珠落在殿面,不知过了多久,那袭摇摇欲坠的铠甲才扑通一声,跪在了闻人斐面前。
「三哥,求你,求求你,把阿慈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