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松林脸sè有些难看了。摸起桌上的烟点着。一口口连着吸了数口。才试探着问孟谨行:“老弟听到什么。担心成这样。”
“噢。据说仁和拿着土地证去银行办贷款了。你说我能不急吗。”孟谨行打量着蒋松林躲在烟雾后面的脸。慢悠悠地说。“好在我不是一进门就兴师问罪。不然就丑大了。”
“咳咳……”蒋松林一顿猛咳。拿起茶杯喝了水。才抚着胸口强作镇定。“你哪里听來的。”
“既然沒这事。大哥就不要问哪里听來的啦。”孟谨行挑眉道。“说不定是仲娟姐弟自己放出來的风声。谁知道呢。”
蒋松林掐了烟道:“这些做生意的。就是沒信用。”
这句“沒信用”表面上看來是指仁和赖着不交土地款。实际上却是指摘仲娟在外显摆。使得贷款消息流露出來。让他陷入被动。
孟谨行此时最后喝了一口茶。然后站起來说:“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大哥了。仁和的事沒有最好。如果有……”他看看站起來准备送客的蒋松林。“大哥知道我的脾气。踩我底线的事情。我是不会客气的。就算是你点的头。我也要把这事摆开來好好说道说道。”
“那是。那是。”蒋松林强笑着把孟谨行送到门口。“你要真这么不放心。我回头就通知下去。让他们正视这件事情。”
孟谨行笑着与蒋松林握手告辞。
直到他在楼梯口消失。蒋松林还呆站在门口。
蒋松林敢于cāo作二号地违规办证。不是说他的胆有多大。而是这么多年來。他沒少办这样的事。从來都是天衣无缝沒出过问題。
为什么沒出问題。
原因很简单。zhèngfu机构、金融单位等等。互相之间的联系靠的大多是一纸公文。只要有公文。沒有人会去追究公文的成因。反正哪一环出错。就由哪一环的单位负责。谁都不会去多动这个脑筋得罪人。
就拿二号地举个简单的例子。
仁和拿着土地证和国土部门盖了章的审查表格去银行。银行看到这些材料就会想当然地认为仁和已经交了土地款。不会再向国土部门甚至是财政部门核实资金到位情况。他们接下去的工作只是按自己内部的审批流程。审核仁和的这块地是否符合放贷标准。
蒋松林就是利用这种机构间互通xing差的漏洞。为仁和设计了这个资金套取的计策。只要银行把贷款放出來。仁和把土地款交进來。他这一环上的问題就自然解决。哪怕上级部门來检查发现问題。也已经事过境迁。要想保官位比当场出问題要容易得多。
但是。孟谨行突然到访提起仁和贷款传言。让蒋松林直接惊出一身冷汗。
贾天德一再说不必把孟谨行当回事。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无非是仗着傍上葛云状的女儿。才能在长丰立下足。不然早下去了。他们有翁灿辉在背后撑腰。就算真让葛云状、夏明翰他们发现二号地背后的交易。葛云状也得掂量一下。能不能动翁灿辉。一个孟谨行能奈何。
只要翁灿辉这棵大树在。一切最终都好解决。
话虽如此。蒋松林还是担心夜长梦多。尤其孟谨行临走说的那句话。更让他胆战心惊。
贾天德已经与华夏行长丰支行的行长打过招呼。在仁和贷款一事上特事特办。缩减贷款手续。尽可能早地把钱放出來。
可万一在贷款放下來前。或者仁和把钱交进财政账户之前。孟谨行突然把这件事抖了出來。翁灿辉也好。贾天德也罢。他们都在幕后不会受影响。但他蒋松林辛苦一辈子的基业可就毁了。
他用脚趾想想都知道。葛云状、夏明翰就算动不了翁灿辉。动他却是两个手指捏田螺的事情。
蒋松林一下午什么事都不做。什么人都不再接待。关起门。一个人窝在办公室苦思冥想。怎么想都觉得不出事就罢。要是出起事來。首先倒霉的肯定是他。
干了十多年土管。蒋松林绝对算得上老jiān巨猾。心头虽然焦急。但他也并沒有失去方寸。经过一番思考。一个自保的方案很快在他脑海里成形。
快下班的时候。他把局里的中层都叫了來。说是县委一把手新上任。肯定需要机关都有新气象。国土局在这一点上要走在前头。
他打算搞一次内部大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