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宫家也知道,可你们依然这么做了。」
他微微一怔,「相迫?」
「钦天监。」我不明白,以宫扶鸾孤傲的性子,这有什么好伪装的,「难道不是你父亲的主意?」
「无论皇上信或不信,侍臣并不知情。」宫扶鸾的眸中似有情绪一掠而过,难以捕捉,他的声音却字字明晰,「入宫是我自己选的,非族中意愿。皇上不信,大可将侍臣在宫家族谱上除名。」
三
我真不适合当皇帝。
不需安策在我耳边恨铁不成钢地念叨,我自己深刻忏悔。
宫扶鸾就是千年狐狸成了精,一晚上的功夫将我铸成的高墙拆得七七八八。
但他说归他说,我不会原谅宫家,这是积年旧仇,我这人小心眼得很。
上朝。
礼部侍郎进谏,说快到了先皇后的忌辰,身为皇帝,我该去一趟朝安寺,顺带为岭南祈福求签。
我没应,也没驳回,心里波涛汹涌,面上云淡风轻。
下朝之后,我仓皇逃到了自家御花园,安策如影随形。我那些往事他都知道,这人好死不死地挂着一脸看好戏的笑容,「啧啧,朝安寺虽路途遥远,但皇上心之所系,想来也该日夜兼程奔赴去啊,还不预备着?」
「安策!」我动了真怒,猛地折下一把花草直直掷在他前胸。
他淡淡拂去,「皇上别只会窝里横啊,有本事将这脾气撒在佛堂那一位上。」
那一位是凌风棠。
没错,在我登基之前,甚至在我还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的时候,朝安寺,我打头一次见到。他长身玉立在菩提树下,烟雨朦胧之间,那身白裳好像裁云织就,美到不真切。
我特无知,无知且莽撞,居然上前噗通一跪。
白衣少年被我惊到了,但显然他惊得早了点,因为我下一句话紧随而至,「你,你是不是山中的神仙?」
他的眉眼,怎么描述呢。
不是安策的明朗锋利,不是宫扶鸾的艶丽阴柔。只是清清淡淡的皮相,仿佛国手笔下的丹青,只有那双瞳子漆黑如点墨,眼尾飞掠,流转之间带了几分白狐一般的灵气。
不待他答话,我紧跟着纳头就拜,「我是第一个见到你的人罢?小神仙,我要许愿,我的愿望……嘶,我的愿望还没想好……」
他不说话,只是隔着衣袖,在我腕上点了三下。
嗒、嗒嗒。
然后我的梦就碎了,一位朝臣匆匆而来,大呼小叫地把我扶起来,「哎哟公主殿下,您这是要了老臣的命啊!」在我懵逼之中,他瞪向少年,「还不退下!」随即向我赔笑,「这一位是老臣犬子,名凌风棠。因顽疾在身,一直将养在寺中,方丈说成年之前需『封缄』,是以不能开口,万望公主殿下恕罪。」
这事儿闹得不小,我的皇帝老爹和一干兄长险些笑岔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