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顾四周,发现并非整个营帐的人都加入了混战,有那么三个人同她一样躲在一边儿,似乎对她并不感冒,反而饶有兴致地关注着战况发展。
这三个,一个是面容清朗的少年,一个是身形干瘦的中年人,还有一个胡子拉碴,却是个脸色相当白净的年轻人。
他们从一开始就一声不吭地蹲在角落里。
她暗暗对这三人上了心,不是因为他们对美色无动于衷,令她挫败,而是因为能够在这样一群凶蛮嚣张的罪人中独善其身,必定有了不得的本领。
这种人,通常不能轻易冒犯。
不过,一个年纪太小,一个太没老大气场,还有一个太不修边幅,实在看不出谁是老大。
眼看着战况就要分出胜负,一个胖子突然一声怪叫,满脸乐呵地跳进来搅局——先前他激动的围着场子一个劲瞎转,却始终没有跳进圈子里,因此谁也没搭理他,谁知他最后时刻无耻地跑来截胡。
花火原还以为战况又会再起纷争,正好消耗一下各方的实力,谁知道那胖子跳进来不专心打人,却在人群中间钻来钻去,尽捡着挨打了。每挨一次揍,他就抖一抖全身肥肉,“哟嚯嚯”地大呼小叫,听着不像是被打痛了,反倒像是爽得很的样子。
后面也不知道谁给了他一脚,把他踹得趴在地上,他干脆不起来了,直接在地上滚来滚去,专等着那些人把他当皮球踢,还酸爽得直哈气:“嗨嗨,兄弟,再用点儿力气,太TM舒服了。”
花火原看了这半天,十分无语:敢情这是个受虐狂吗?
打了一圈下来,终究还是混血狂魔笑到了最后。
虽然他也是鼻青脸肿,但实在太阴险狡猾,煽风点火,边打边躲,最后所有对手都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只剩他一个人站在中间,傲然而立。
他抹着嘴角,发出胜利者的仰天长笑:“看清楚了,老子才是最强的!”
随后,他流里流气地对花火原勾勾手指,又指指自己的裤裆:“女人,来,舔这儿!”
这个混血狂魔其实长得不赖,轮廓硬朗,高鼻深目,眼珠子跟琉璃烧成似的,眼神轻佻,整个气质一哥伦比亚毒贩,典型的坏男人形象,要是套上一身花衬衣,在街边打个呼哨,肯定能迷倒不少天真少女。
只不过,花火原早就过了迷恋坏男人的青春期。
况且,会喜欢上这样不把女人当人看的男人,那已经不是迷恋的青春期,应该是自虐的变态期了吧。
她嘴角带笑,长腿轻摆,外套不知何时松开了两颗扣子,将好露出紧身背心深处引人遐想的丘壑阴影。
混血狂魔立刻被炙热的情欲所点燃,眼神迷离起来,没有发现她眼中冰一般的冷意。
“好像你还有一个人没有打败呢。”花火原刚刚好走到他一臂之外的地方站定,操着胳膊,盈盈浅笑地说。
他很是不屑地扫过四周:“你说谁?”
按照通行规则,最初没下场的人,要么承认自己没胆,要么自认不敢兴趣。谁敢坏了规矩出来捡便宜摘桃子,那以后就等着被所有人鄙视。
因此,混血狂魔不认为谁还能跟他抢了这个女人。
就在这时,他突觉右臂一紧,怀中骤然撞进来一个人,还来不及反应,已是天旋地转失去平衡,随后背部“砰”的一震,硬生生砸在地上,五脏六腑都错位了似的,瞬间痛不可抑。
妈的,这婊子竟给他来了个过肩摔!
轻敌了!
他就地一滚,想忍痛站起来,给那婊子一个深刻的教训。
却不料花火原也是个狠角色,飞身跟进,压着他连揍饱拳。
一出手,他就知道这女人不是生手。
第一拳堪堪对准他的鼻子,轰得他整个脑袋都要炸了。
第二拳又是鼻子,刹那间鲜血迸溅。连带着嘴里牙都松了几颗,满嘴咸腥。
第三拳——他倒是将鼻子护住了,却又没防住她变拳为掌,“啪”地搧在耳朵上。
感觉整个世界都嗡一声摇晃起来,似乎要崩塌了似的。
好容易逮住机会一脚将那婊子踢开,他发疯似的扑上去,按住她手脚要报仇雪恨,却不料女人毫不犹豫一个头槌。
咚!
他终于扛不住地倒了下去。
“看,你还没有打败我呢。”花火原绽放出一个恶魔般的笑容。
然后甩甩胳膊,提起混血男人的衣领,将死猪一般的他拖到营帐正中,而后一脚狠狠踩在他脸上。
她有心立威,踩了之后又用鞋跟碾了几遍。
混血狂魔本来还看得过去的脸立时蒙上了一层泥血混合物,看上去十分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