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悦捡的这个男人,实在太恐怖了。
打起人来跟土匪一样,看着都觉得疼。
岑望洋被人抬着,不期然吐出一口血来,村里人吓了一跳,“快叫大夫去岑家。”
破屋里,陆鹤州拉着岑悦回屋坐下,一言不发的举起她的手,扯下袍子上的布料,给她包了包手。
他动作十分温柔,脸色却黑的像碳锅底,阴沉沉的。
岑悦看着他好半天,才慢悠悠地问:“你生气了?”
“没有。”陆鹤州淡淡回答,“他骂得又不是我,我生什么气!”
语气虽然很淡,说出来的话,却是在赌气。
他分明是在为岑悦出头,结果岑悦却不明白他的心思,还护着那个男人。
陆鹤州觉得自己都要被气死了,也要被醋淹死了。
悦悦该不会是对那个旧情未了吧。
不然他着实不明白,岑望洋都说那样的话了,岑悦竟然还能忍。
这若是在家中,那位姑娘被人这样说了,怕是要把对方家族连窝端了。
岑悦便无奈了。
“他骂的是我,我也很生气。”
“我也想给自己报仇,可是陆鹤州,他不过造了口业,万万没有到偿命的地步。”
“若我跟岑家没有关系便罢了,杀了他也无所谓,可偏偏我曾受岑家大恩。”岑悦微微咬了咬唇,“我不过是救了你,你便万般相护,可岑家除却救命之恩,还有养育之义,我……不管岑家做了什么,我都没有资格去怨恨。”
岑悦语气很苍凉,“陆鹤州,你明白吗?”
陆鹤州沉默不语,“悦悦……所谓的恩情,早就该还完了,他们家对你做了那么多事……”
“岑家坏我名声,让我干活,可是性命和名声哪个重要呢?”岑悦叹息,“我只能忍着。”
不然,她怕自己良心难安。
若是岑家因为当年好心救了一个孤女而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那她岑悦和戏文里面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陆鹤州沉默了一瞬,“我明白了。”
“其实啊……你打岑望洋,我也觉得很痛快,日后你看他不高兴了,打就是了,只不能将人打死了。”岑悦见他听进去自己的话,便俏皮一笑,“你明白吗?”
陆鹤州唇角抽了抽,“你放心,我下次肯定会手下留情,不让他死在我手里的。”
他看着岑悦的笑容,心里便是一软。
虽然岑悦面对岑家,活的像是个受气包,陆鹤州却一点都没有恨铁不成钢之感。
因为恩义这样的东西,本身就是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
圣人尚且说不明白,她一个柔弱的女子,却能看的明明白白。
陆鹤州觉得,其实他的悦悦,有些时候是有大智慧的人。
有情有义,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女,略微识得几个字,可她心中的信义,比很多饱读圣贤书的文人墨客都要清晰。
陆鹤州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直到揉的那个觊觎已久的发旋埋在散乱的长发里。
才淡淡道,“你放心吧,我都明白的。”
岑悦弯唇笑了笑。
只是陆鹤州还惦记着自己刚才的想法,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想迂回婉转,觉得又没有意思。
便直言问道:“悦悦……你对那岑望洋,可还存有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