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绮萝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她本就不擅长撒谎,现在墨景和又紧紧盯着自己,这让她浑身都不舒服。如果墨景和强行要闯进来,宁绮萝自然是拦不住的。此时的她不得不上向上天祈祷,希望这样的事情不要发生……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墨景和没走过来,但也没离开,就这么隔着两三米的距离静静的看着宁绮萝,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宁绮萝头上滑下豆大的冷汗。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墨景和微微叹息一声。“那你先好好歇着,本王先走了。”闻言,宁绮萝狠狠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墨景和并没有停留太长时间,否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编了。等墨景和出去之后,宁绮萝才想起一件事。墨景和到这儿来就只是为了看她伤口的吗?她料想应该没那么简单吧!墨景和也没那么闲。宁绮萝本想追上去问问,又觉得不太妥,若墨景和找自己真有事,肯定还会来的。宁绮萝也顾不上想那么多了,赶紧把伤口包扎好又穿戴整齐,这才放心。盛无咎拿给她的药确实很管用,就这三五天的功夫,宁绮萝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照这个速度下去,再过几天伤口就会完全恢复,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没关系,盛无咎还给了宁绮萝去疤的药,用上几天也就恢复如初了。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倒也没什么特殊的事。唯独让宁绮萝纳闷的是,她已经把张云峰干的事说给墨景和听了,可他却没说要如何处置张云峰,就好像这件事压根就没发生过似的。宁绮萝一开始心里并不舒服,但转念一想,对墨景和而言张云峰跟着他一起出生入死那么多回,他也算是恩人了。张云峰说的话在墨景和心中肯定也是有分量的。再看自己,本就是罪臣之后,在王府过得也不咋地,也没能获得墨景和完全的信任。墨景和自然不太相信自己的话,只不过她心里还是有点失落。可她哪里知道墨景和并没有忘记这件事,只是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还没顾得上处置张云峰呢!好在宁绮萝不是个闹腾的性子,她现在只是对墨景和失望而已,也没采取别的措施。只要耐心等下去,早晚有一天总会柳暗花明的。时间一晃,整整七日过去了,宁绮萝的身体已经彻底好了,疤痕也在慢慢恢复,中了毒的百姓也一个个转好,荆州很快又有了热闹的迹象。不过宁绮萝知道这还远远不够,墨景和拿出了不少钱财和粮食,但这只能解决表面问题,根本问题一定要让荆州的百姓自己解决。想必要不了多久,荆州就会恢复往日的生机,墨景和也是这般想的。李太医等人实在太辛苦了,这些日子没日没夜的照顾病人。眼看瘟疫已经被控制住了,各大水井也没了第二次投毒的事儿,墨景和特地让李太医等人好好休息几天。医馆里的病人就只剩下最后几十个了,完全能照顾的来,而且墨景和把看守水井的人也撤走了。宁绮萝听说这件事后却很惊讶,赶忙去找墨景和。她来到书房时,墨景和正捧着一份书信看着。见她来了,墨景和头都没抬,“找本王什么事?”宁绮萝跪在地上。本来她都已经准备好说辞了,但这会儿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你是想询问关于水井的,是吧?”宁绮萝久久不言,墨景和干脆替她说了出来。宁绮萝点点头,“奴才不理解,王爷为何这样做?”“王爷心中很清楚,百姓之所以中毒就是有人在水井投毒。”“之前王爷也一直看人派人看着水井,便没再发生过投毒事件了。而现在王爷把人手撤走了,若是再有人投毒,这可怎么好……”墨景和一挑眉,放下书信。“听你的意思,本王要时时刻刻派人看守水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哪怕以后本王回了京城也必须要派人看着,是吗?”宁绮萝辩解道,“奴才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墨景和走到她跟前。“你刚才所说的不正是这个意思吗?”“本王派人勘探出水井便不会有人投毒,若本王撤了人手,藏在黑暗之内的人便会立马行动,这不就是你的逻辑吗?”“本王替你说出来了,你怎能否认呢?”宁绮萝轻咬着唇,无言以对。她的确是这个意思,但宁绮萝心中也很清楚墨景和不可能一直派人看着水井的,这根本就不现实。早晚有一天,他们这些人一定会回京城的,到时候只能让太守府的人来做这件事。常言道,百密必有一疏。只有千里追贼,哪有日夜防贼的,防来防去只要稍有疏忽一定会再次中招。“宁齐嘉,本王平时觉得你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在这件事上犯糊涂了?”墨景和这话听起来是责怪,但语调很轻松,不知不觉他和宁绮萝的关系好了不少。如果换做是从前宁绮萝根本没有胆子来找墨景和说这些事儿,也别指望墨景和能用这么温和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宁绮萝叹息一声,“王爷既然这样说,想必你心里肯定有对策了吧!”“那是自然。”墨景和朝她做了个起身的动作。“你以为本王做事会这么欠缺考虑吗?”“如果一直带着人守着那水井,那幕后之人必然没有任何下手的机会,但本王不可能一直这样做。”“现在本王撤了人手,假装放松警惕,那幕后之人必然会再次投毒,到时候抓住他们不就行了。”宁绮萝一下子醒悟过来了。墨景和说的对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呢。“王爷英明!”宁绮萝抬手作揖,悄悄的松了口气。宁绮萝确实挺聪明的一个人,但只要一关系到百姓,她立马就乱了分寸。墨景和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没责怪她。“你来找本王就为了这一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