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江柠现在这样子,简直比她平时没醉酒都还理智,哪里像是会撒酒疯的样子。
这事要是搁以前的江柠身上,有人敢冤枉她,绝对是要撒泼的,一点不讲道理,现在居然这么平静地三言两语扭转局势,反倒像是夏溪在无理取闹。
这一点,夏溪完全没想到,不然她不可能故意激怒江柠。
她看了眼段紫滢,甚至怀疑段紫滢说江柠很容易被激怒是在骗她的。
宫睦寒一把拽住了要往外走的江柠的胳膊,身上带着酒气,俊脸泛着红晕,微眯的眼有些迷蒙,不过江柠本身也喝了酒,自然感觉不到别人身上的酒气。
她心里攒着一股气,下意识地挣了挣宫睦寒手掌的力道。
宫睦寒绷着一张脸,手上的力道缓了些,但并没有松开,漆黑的眼眸里隐藏着怒火:“她把你按水里?”
“我没有!”夏溪直接抢在她前面喊出来了,眼睛都红了,委屈兮兮的样子比之前装可怜是真的可怜多了。
江柠觉得这小炮灰简直就像那种讨人厌的熊孩子,幼稚和自私再加上没有是非道德观念,别人不愿意给一颗糖都会被视作十恶不赦的坏蛋。
她也实在没有必要和这种人计较。
“算我倒霉。”说着,就要挣脱宫睦寒的手。
“倒什么霉?”宫睦寒依旧坚定地拉着她,甚至把她拉到怀里,“有我罩着,谁敢让你倒霉!”
而他的态度,让在场的人都惊了——
原来,宫少也不是完全不管养妹的死活啊……
特别是段紫滢看到这一幕,她想到酒会上宫睦寒站在她前面为她撑腰的画面。
她没想到,他现在又为江柠撑腰。
只是因为是妹妹吗?
对她,也只是对妹妹的维护吗?
宫睦寒将江柠按到自己怀里,无视了夏溪眼里的恐惧,吩咐薛凡:“去让服务生送盆冰水来。”
夏溪一双眼睛猛地瞪大,不敢置信地看着宫睦寒:“你,你要做什么?!”
而后又看着犹豫不决的薛凡喊道:“不许去!南区是我夏家的地盘,你们不能这么欺负我?!”
夏家?
江柠瞬间就想到了夏瞳。
薛凡皱了眉头,觉得这人真是比以前的江柠还讨人嫌,本来都还犹豫的,这会儿直接去找服务生送盆冰水过来。
江柠感觉有点不对劲,转过头看了宫睦寒一眼,“你喝醉了?”
“放心,我给你讨回公道。”宫睦寒拍拍她肩膀,低低哑哑的声音窜进人耳朵里,勾起一阵痒意。
倒是旁边的高畅解释一句:“刚刚段紫滢喝不下了,宫少吃了块饼干,帮段紫滢罚了酒,代人罚酒要多喝三杯,哦不,三瓶。”
“诶?”江柠记得,刚刚玩游戏的时候,宫睦寒好多次都和她分到一组了,也是输得比较惨的,再加上最后又喝了四瓶的话,喝的量都超过她了!
“你要不要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宫睦寒刚刚觉得这丫头生气了,没什么顾忌地按着她安抚,给她撑腰,这会儿才意识到,两人靠得有些近了。
他的手本来是拦着她不让她赌气离开的,变得有些像是环住了她的肩膀。嗯,肩膀再往下一点,她的胳膊上半截也被他按着了。
她比他矮了大半个头,问他话的时候得微仰着脑袋。于他而言,则是精致的眉眼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微醺的脸蛋看着就很软,额头上的发湿了大半,软塌塌地贴在额头,隐约露出磕碰到的伤口来。
还有浅淡的呼吸软软地扑在他下巴上,可能还有喉结上,他感觉那儿也痒痒的。
宫睦寒不动声色地松开了手,往后退了半步。
喉结动了动,他伸手扯了扯领口,漫不经心地解释:“没醉,有点热。”
“……”江柠想说她问的不是醉没醉,而是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亲哥刚急性胃穿孔去的医院呢!
就这会儿功夫,服务生弄了一盆冰水到包厢里,放到茶几上,冰冷的白色雾气缓缓向上升腾,夏溪吓得腿软,瘫坐到沙发上。
江柠看上去还挺高兴的样子,过去将手指伸到冰水里摸了摸,看着夏溪坏笑:“这水好啊,比你按我脑袋时,洗手池里的温水要酸爽多了诶。”
那倒霉孩子吓得眼泪都掉出来了,还嘴硬:“你敢!我告诉我爸……不,我告诉闻堰,你以为他还会喜欢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