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说:“如果你还骂人,那我们就没必要说了。”
电话那头沉默两声,窸窸窣窣的声音更大。很快,明显是照本宣科的话语传过来:
——“你这么多年,都没有惦记你真正的亲人吗?”
余麟没说话。
电话那头继续毫无感情地念:
——“你看看,不是亲生的果然不一样。我可听说那余麒早早就进了公司,那余麟呢吃喝玩乐样样都费钱,唯独你,这么多年,连个200万都没捞到。”
余麟声音变得低落起来:“你想说什么?”
——“待在余家还有什么意思呢?你不是亲生的,他们永远防你一手。只有我,才是你永远的亲人。”
余麟无聊地扒拉着自己脸上的纸条,语气更加低落:
“你又有什么用呢?你刚从监狱里出来,出去搬砖别人可能都不敢要。”
“跟着你既没有钱,也没有前途。”
“如果你真的为我好的话,就别打扰我了。”
电话那头声音一下子粗喘起来,似乎是他想骂脏话,却被人制止住。只从话语里能听出浓烈的不甘与愤怒:
——“我是谁弄进监狱的?还不是那xx,他们都这样对我了,你居然还心无……咳咳地跟他们相处!”
余麟撇嘴:“你想说的是心无隔阂吗?你看看,你还是个文盲。”
“唉,跟着你怎么可能有出息。”
余温哭笑不得,一手扶额,捂住嘴闷声笑起来。
彭许周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毕竟他和麟子这么熟了,隐约猜到应该与余温有关。
但麟子的对话实在太搞笑,他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锤着毛毯笑得牙不见眼的。但愣是没敢发出一点声音。
电话那头的人再也忍不住,扯着嗓子骂出口来。
余麟隐约听到对面传来小声的斥责声“够了”,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他干咳两声,打断他的怒骂,问:“我虽然没有200万,但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50万?”
那头的人重新组织语言,平复怒气:
——“你有50万吗?你要有良心,就打到那张卡上。”
余麟小声:“50万其实我也没有。”
对面那头骂的更脏了。
余麟又说:“但是20万我有。”
对面骂声停止。
余麟装模作样:“可是我试过,超过2万块钱的打款都需要输入持卡人的姓名,我……我连你的姓名都不知道,怎么打?”
“难道我要每笔转1万块钱,转个20次?但现在已经不是你那时候了,现在银行管控流水很严格的。估计转几次,就会被监控到。”
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传来。
余麟觉得对面的人哪怕是团伙作案,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到底是仗着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