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杏三观差点被震碎了,嗖地一下缩回腿,见鬼似的盯着那盒药,生怕一会儿自己就会欲火焚身控制不住变身啥啥的……
柏斯鸣哈哈大笑起来,擦了擦手,将药膏扔给她:“好好收着,下次……还有用。”
蒲杏:“……”
柏斯鸣这一生,打从出生就背负着皇室子弟的压力,几乎从未笑得这样开怀过。哪怕当年被册立为太子,登基为帝享受百官朝拜,心情也不过如此。
是的,不过如此。
就好像一直以来,总觉得生命里少了什么东西,哪怕这天下尽握在手,仍觉得索然无味。
这还是头一次,他尝到了真正的开心,是什么滋味儿。
柏斯鸣微微感慨,还留下来陪着吃了晚膳。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柏斯鸣怜惜她,用完膳后好生宽慰了一番,才回去自己的寝宫处理政务。
蒲杏大大松了口气,滚在大床上发狠地捶床:“蛋蛋,我为啥当初那么手贱啊,写什么不好非要写宫斗?我心里苦啊嘤嘤嘤……”
0079:“打死你个嘤嘤怪!”
蒲杏越发嘤嘤嘤:“蛋蛋你不爱我了吗?”
0079:“呵呵!”
好在柏斯鸣没有继续流氓下去,不然蒲杏真怕自己控制不住以下犯上。
发泄了一通,蒲杏被一堆宫女伺候着洗漱,许是白天那番表演太耗心力,往床上一躺,没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
相府却是翻了天。
这年头,稍微有点出身的人都极好脸面,更别说相府夫人,那可是一品诰命,不仅在权贵中走动交际,还要随着命妇进宫给太后娘娘请安的。
如今突然被皇上亲自下旨斥责,还革去诰命,庄大夫人没直接一根绳子吊死,那是顾全整座相府。不然这边圣旨一到,那边你就自个儿寻死……皇上该以为你是对他怀恨在心呢。万一天子一怒,牵连到整个相府,儿子女儿岂不全都跟着完蛋。
庄大夫人有苦难言,自觉闭门谢客,每日惶恐不安,在房间里默默流泪。
庄相爷气得不行,指着她问:“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是怎么惹怒圣上的?”
庄大夫人冤得要死:“真的没有啊,妾身一个外臣命妇,怎么可能得见天颜?就每月初一十五,跟着进宫给太后娘娘请安罢了,哪里会去惹怒圣上?”
不等相爷追问,庄大夫人就哭着道:“要说惹太后娘娘不开心了,那也不可能……娘娘凤体违和,已经两个多月没有接见外命妇了。每次进宫,妾身都是随着各家女眷在外头给娘娘请安,略表一表心意便回来的……”
庄大夫人嫁过来多年,持家理事,内务方面从不要他操心。夫妻二人虽然算不上感情深厚,但相敬如宾,二人也这么互相扶持了几十年。如今儿女都这般大了,老两口更是默契非常,齐心为整个家族的利益而精心算计。
庄相爷对发妻的能力和忠心还是比较信任的,既然她这方面没有问题,那么出事的恐怕就是宫里的两个女儿了。
庄大夫人也想到了这一层,面色微白:“钰儿她……”
庄相爷摇了摇头:“钰儿聪慧机敏,即便有些小的磨难,但断不至于此。恐怕还是二丫头……”
庄大夫人顿时气怒:“死丫头惯会惹是生非的!”
庄相爷微微皱眉:“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任那丫头胡搅蛮缠……这样的蠢货送进宫去,别害了钰儿才好!”
话里话外,竟然丝毫不顾及庄心钥的安危,只当她是个可有可无的物件。
庄大夫人心惊肉跳地开口:“要不,托人打探打探,咱们在宫外,帮不上什么忙,但好歹心里有个底……”
庄相爷叹了口气:“这事儿先不着急,你如今被降罪,咱们府上,还是低调几天。”
提起这事,庄大夫人又忍不住扑簌簌往下掉眼泪:“如今妾身还有什么颜面苟活于世?全天底下也没有第二个这样的,丈夫一品相爷,夫人却被革去诰命……怕是要沦为天下人的笑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