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到的时候,汪渊才醒来,仍是满身的酒气,就被小太监拉着去了德章宫。沈洛看见汪渊如此模样当下就怒了,安了汪渊一个殿前失仪的罪名,在德章宫外罚跪。
好在如今已经是九月的天,天气也不炎热,只是汪渊这面子是丢光了。他先前仗着是的德章宫的大太监又是沈洛跟前的红人,欺压了不少下面的人,如今他惹恼沈洛受罚失势,难免会有人出来踩几脚,在沈洛跟前再说说汪渊的坏话。
不出半日的功夫,汪渊收了哪些后宫嫔妃的好处而引导沈洛去哪位嫔妃宫里,还有汪渊在宫外有几座宅子,收了多少大臣的贿赂……全都抖到了沈洛的耳朵里。
刘讳养了两日,身子差不多好利索了,不等沈洛传唤就来了御前伺候。
才听着殿内沈洛放下奏折的声音,刘讳就立即弓着身子端着温度正好的茶进去,恭敬的道:“皇上,您先喝口茶歇歇。”
沈洛也未抬头看刘讳一眼,就接了茶喝了口,才道:“刘讳,你在朕身边伺候的日子也不短了,之前朕打了你板子,你心里可怨恨朕?”
刘讳吓得忙跪下道:“皇上罚奴才是奴才没将主子伺候好,奴婢不敢怨恨皇上。”
“你下去吧。”沈洛向刘讳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见沈洛并没有要发难的意思,刘讳赶紧起身来,谢了恩恭敬的退下,在他还未走出殿,沈洛又开口叫住他。
“皇上,还有什么要吩咐奴才去办的?”刘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朕看你腿脚还没好利索,去向太医院里再讨些药膏用着,歇两日,等过两天再来御前伺候,朕看你那个干儿子刘春也是机灵,明日让他近前来伺候吧。”沈洛语气平缓的说。
刘讳高兴的又跪了下去道:“谢皇上大恩!”才欢欢喜喜的出了德章宫。
绛云提着两只鸟儿高兴的进来,道:“主子,御前的刘春公公送了两只鸟儿来给您解闷,瞧着真是讨人喜的很。”说着逗弄了下笼中鸟儿,惹得鸟儿跳着叫了几声。
“倒是挺有趣的鸟儿,这个刘春还真是比汪渊会讨人心思,难怪皇上最近重用他。”宋云程也逗弄了会儿笼中的鸟儿,几只鸟上窜下跳的从宋云程的手中啄瓜子,好不欢快。
绛云叹了声:“宫里都传遍了汪公公醉酒辱骂皇上的话,皇上怎么还能将汪公公放在身边,汪公公如今可是在宫里被万人踩了,宫中真是人情淡薄,人前风光了十多年,到老却落得这般下场。”
“可见没有谁能一辈子都高高在上,也没有谁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所以,不要轻看了谁,指不定哪个你从未放在眼里的小角色就站上了高位,还给重重一击,要了你的性命。”宋云程看似无心的道,将手中一把瓜子撒在了笼中鸟儿的食槽里。
“主子倒是见解独到,奴婢受教了。”绛云笑着道。
这会儿,和喜一手提着衣角跑回院子里来,禀道:“主子,听说碧霞居那儿十王爷旧伤复发,太医院里都忙得打转了,陈太医向皇上举荐了主子您,想请您过去看看十王爷。”
沈越旧伤复发?
虽然曾从沈越的口中得知他有旧伤在身的事,却看他自在无拘,寄情于景致音律之间,可见这旧伤不过是个唬沈洛的烟雾弹罢了。
“十王爷好好的怎么会旧伤复发?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宋云程不怎么相信。
和喜答道:“昨日十王爷在练马场里跟宋少将军跑马来着,突然就堕马受伤。”
宋云程也不再多问其他,选了瓶金疮药就往碧霞居去了。即便不看在沈越与蒋永的关系,宋云程也记着沈越曾几次暗中帮助她,怎么也要救回沈越,当然也要看沈越伤势如何。
一路疾步到碧霞居,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在屋子外焦急的踱步着,见着那宋云程过来,陈太医赶前一步来拱手道:“贵妃娘娘您可来了?”
“王爷怎么样了?”宋云程问道,一边快步往屋子里去,直接越过那些想行礼的太医。
陈太医一边跟着一边道:“王爷堕马的时候正好背部撞在一块尖利的石头上,刺穿了背部,又引得旧伤复发。”
沈越脸色苍白的趴在床榻上,一身白色单衣,背部裹着纱布猩红的血渗透纱布印出一朵妖娆花状。眯着眼的沈越听着声响,吃力的微微睁开眼睛来:“都出去,本王的伤势本王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