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陆谨缓缓睁开双目。
方才,他又被强行带进了梦境中。
小姑娘掉金豆子,他哄;小姑娘破涕为笑,他也哄;小姑娘耍小性子,他还是哄。
好不容易把人哄睡着了,她又睡的不踏实。
看着她睡梦中还皱着眉,紧抿着嘴唇,他心里一紧,又接着哄了好久。
总之,那一个多时辰,他什么都没做,也什么感触都没有,只觉得阮梨初这个小东西超级超级超级“难哄”。
不过一想到小家伙怒目圆睁的瞪着他,张牙舞爪的对着他大吼大叫的模样,他就觉得有趣,莫名的还有一丝期待。
陆谨低低地笑了两声,然后朝着御书房外喊道:“崔明昌。”
他的声音本就低沉,再加上此刻心情不错,所以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沉稳又柔和。
在殿外待命的崔明昌一听这似天籁之音的声音,就知道陛下这是又梦到阮姑娘了。
迈着欢快的步伐,崔明昌颠儿颠儿快步走了进来,一脸笑眯眯的,“陛下,奴才在。”
陆谨看他,“你这老奴才,怎么这么高兴?”
“陛下高兴,奴才心里就高兴。”
陆谨一挑眉,“哦?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看得出朕在高兴的?”
伺候了陛下这么多年,这点判断能力崔明昌还是有的。很明显陛下这会儿对他这个奴才很是宽厚和善,他心里明镜似的。
“奴才伺候陛下这么多年,陛下高兴与否,奴才总是能看出些的。”
打从开始梦到阮姑娘,他家陛下每次梦醒后情绪都不同,有时眉开眼笑,有时有时怏怏不乐,有时满面春风,也有时很像欲求不满。
喜、怒、哀、乐、恐、惊、思,那么多种情绪,从前在他家陛下的脸上几乎都看不到。最近倒是出现的越来越多样化,越来越频繁。
就像一个无欲无求的人忽然有了七情六欲,他自己可能注意不到,但他身边亲近的人可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陆谨失笑,“你这张嘴,油嘴滑舌的很。不过你说的对,朕确实心情不错。”
崔明昌看见陛下笑,自己也跟着笑意盈盈,“那陛下这是要回寝宫,还是。。。。。。作画?”
陆谨忽地眉头紧皱,瞪了崔明昌一眼,“你,倒是很懂朕的心思。”
若是换作从前陆谨这么个神态和语气,崔明昌早就吓的扑通跪地求饶了,可如今么。。。。。。
他家陛下刚和阮姑娘结束“幽会”,开心的情绪应该是会维持一段时间的。
但大盛的国君,骨子里可不是一个宽厚待人的人,他前一刻态度宽厚不代表后一刻也会宽厚,上一秒心情好也不能表明下一秒还会如此。
所以,万一他家陛下又恢复暴戾本色了呢?
而且作为一个奴才,崔明昌也没有那么多的胆量去揣摩。
思及此,他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小心的看了自家陛下一眼,试探性问道:“奴才这就给陛下准备笔墨?”
陆谨嘴角终是扩起了弧度,点了点头,没说别的什么。
崔明昌偷偷舒了口气,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谢天谢地,感谢阮姑娘!他家陛下这愉悦的心情看来是能持续好一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