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朔抱着沐长风不松手,那怂样,跟他在街上欺男霸女时的样子截然相反。明显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
宋小妹可不软。虽然她的身高和体型,很容易让人觉得这姑娘小小只的,会被人欺负的感觉。但实际上,好像从来就没有怎么吃过亏。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要治恶人,就要比恶人更恶!
“你躲什么呀!”宋小妹狞笑着捏着徐朔脸上的肉,吓得徐朔一边滋呀哇啦地乱叫,一边喊着“疼”。
徐朔虽然长得没有他表兄那样帅气,但其实论五官长得也不丑,只是平时猥琐了点,看上去就没那么美观了。再加上从小就养尊处优的,脸上的肉捏起来还是油光水滑,嫩嫩的。毕竟人家也就十七岁而已,正值花季雨季呢!
“疼呀?疼就对了。”宋小妹单手捏脸不够,双手齐上,捏得徐朔的脸都变形了。“这一下呢,是替金莲出的气。小小年纪不学好,枉你是侍郎公子,竟跟街头的地痞流氓一样,到处调戏良家女子。”
“疼疼疼疼疼……别捏了!”徐朔变成一手抱着沐长风的腿,一手想掰开宋小妹的手。奈何宋小妹始终没有给他机会让他得逞,并且捏得更用力了。
“哎哎哎,你再试试看?看我不捏烂你的脸!”
“表兄,你说句话呀,我的脸要被她给捏坏了!”徐朔又把希望寄托在了沐长风身上,现在全场能救自己的也就只有他的表兄了,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嘛!
不过他这个表兄貌似聋了。
沐长风本想替他求饶的,但当看到宋小妹将这败家玩意儿整得嗷嗷直叫时,心中居然莫名觉得有点爽?这家伙是要被教训一下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挺不错的。
宋小妹见沐长风对于徐朔的求救毫无反应,知是默认她的作为,于是便更加的肆无忌惮了。“捏坏了更好呀,就没脸再去沾花惹草了——这一下,是替你爹教训你。谁叫你到处败坏你爹的名声,仗着自己是侍郎公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嗯哼,宋小妹不认得徐朔的爹,也不知道这个爹是个怎样的人,但却给足了面子:一切都是你儿子的错,不是你的错。我教训你儿子是为了给你出气,因为他在外面败坏你的名声,让你蒙羞。这样,即便日后算起账来,也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好了好了,该教训的也教训了,四妹,算了,放过他吧。”
沐长风没说话,倒是裘胜辉开口了。不开口不行呢,这家伙哇啦哇啦叫着,这声音吵得头疼,再下去,脑仁恐怕要炸了。
宋小妹见大哥说话了,觉得也差不多了,再折腾下去,似乎显得自己有点变态了,便放开了徐朔。
宋小妹一松手,徐朔就捂着脸,鼻子一扇一扇地,对裘胜辉投去感激的目光,心想:还是这个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叔叔好,算是个好人呢!
再看宋小妹……徐朔泪眼汪汪地只看了她一眼,随即马上将目光收回,他莫名感受到了一股来自血脉的压制感。真想不到,小小一只的宋小妹,居然这么恐怖。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至于南宫令,靠着柱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至始至终也没说一句话,像个雕塑。这人看上去就冷冰冰的,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刚才那一脚,差点就把来发送进了阴曹地府。简直人狠话不多,能用武力解决的,就不逼逼。
老天呢,表兄都交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啊,除了那个好人叔叔目前来说稍微好点,其他的都不太正常啊!看他们三弟四妹的叫着,莫不是都称兄道弟拜把子了?
想着,徐朔又抬眼看向沐长风,就见沐长风正眼都不瞧他一下:大概是了呢,宁愿站在这些外人那边,也不帮着自己。这些人到底给了表兄多少好处!哼,胳膊肘往外拐,逮着机会我要去大姨夫那告状!告他……告他见死不救,伙同外人欺负自己。嗯,对,就这样!
沐长风不知道,徐朔已经拿小本本把今天的事都记下了。
在回家的路上,主仆三人鼻青脸肿的,一路走一路碎碎念,尤其是徐朔。
“哼,了不起啊,组团欺负我!算什么英雄汉好,有本事单挑呀!”
来发哭丧着脸说:“少爷,单挑也不行呢,那个小白脸只一脚就把我踹下楼去了,我的屁股现在还疼着呢!”
福寿也说:“是啊少爷,别说那个小白脸了。就宋小妹吧,都把你虐得不要不要的!”
“闭嘴,那是本少爷的问题吗?那是……那是……”徐朔在脑中寻找着有什么合适的理由来给自己挽回一点面子。
“那是那个宋小妹太坏了,她设计下的圈套,让少爷你防不胜防!”来发接口道。
“哎,对,对,就是这么回事。”徐朔顺着台阶就爬了下来,再仔细一想可不是嘛,不是宋小妹那一声喊,会有接下来三人集体挨揍的事吗?就是宋小妹坏,太坏了!
三人正走着,就见前方一阵锣鼓声,行人都纷纷围了上去。
“少爷,前面好像又热闹可看呢!”
“走,去瞧瞧!”
三人似乎忘了小樊楼的遭遇,就连疼痛都忘了,三步并作两步地往热闹处挤去。
“哐!哐!哐!”几声锣响,就见一个跑江湖的街头杂耍艺人给围观的群众作了个揖,“诶诶,各位,各位,小可五神通,初到临安,人生地不熟,卖艺讨生口,技不精来艺未满,今日露个丑,来个白猿献宝,走着喏!”
这叫五神通的小老头一说完,就见他随身带来的皮箱子里,窜出一只浑身长着白毛的猴儿来。这猴儿长着一张酷似人脸的脸,身长三尺不到,见人就作揖,甚是有趣。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徐朔三人挤进人群,见一猴子正在随着锣声的节奏翻着跟头,那锣声快,它就翻得快,锣声慢,它就翻得慢。看得徐朔连声叫好,好似鱼的记性一样,把之前的委屈都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