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卞桯早就做好了被发现的觉悟,他懒得去躲躲藏藏,不屑于做个缩头缩脑的人。
他知道今日踏入小樊楼,就别想着能平安无事地出去。
当他看到沐长风和南宫令时,心上的一块石头落了下来,这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冷笑着看着二人,心中却激动万分,这是高手与高手之间棋逢对手时的激动。之前的巷战,未能尽兴,今日在小樊楼中,他要好好地会会。
刀与剑均已出鞘,两束寒光像两条蛟龙与冰丝迸射出点点星火来。
卞桯感受到了沐长风和南宫令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但他并不惧怕,反而振奋了战意。他知道,只有与真正的强者交手,才能知道自己真正的实力。
南宫令手中的剑舞动如风,脚下踏步轻盈,宛如一片落叶随风飘舞。沐长风则紧握着手中的刀,目光凌厉,身法迅猛如豹,一股磅礴的气势随即荡漾开来。卞桯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他身形一闪,躲开了沐长风的刀,瞬间接近南宫令。想故伎重演,用他的冰丝琴弦捆住八面汉剑。南宫令知道他的用意,怎会轻易让他得逞。他快速地撤退了一步,同时剑芒闪动,避开琴弦,直击卞桯的下盘。
卞桯收住脚步,侧身一躲。一声低喝,手中的琴弦再次绷紧,发出一片尖锐的啸声。冰丝凌厉无比,如利刃一般劈向南宫令。南宫令的剑在手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将冰丝击开。
此时,沐长风在卞桯的身后发动攻击,手中的刀如电光一般挥向卞桯。卞桯脚下踏着轻灵的步伐,身形如鬼魅一般躲过刀锋,同时用琴弦进行着反击。
场面一时间变得异常激烈,剑刀交错,冰丝剑影交织。
胭脂护着周玉奴,生怕刀剑无眼伤到了她。二人退至墙边,不敢动弹。周玉奴这才完完全全明了,卞桯并不是她认识的那样,老实本分,埋头做琴,而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嗖——”一下,冰丝划过,帘幔被割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南宫令心下一凛,花弄影的算盘估计要噼啪作响了。但眼下也顾不上许多,最要紧地是赶紧将卞桯拿下。
二人的攻势越来越猛,“啪——”一声,卞桯手中的琴弦断了。琴弦毕竟只是琴弦,虽然这琴弦由一百八十根经过特殊处理的天蚕丝搓成,但论坚硬程度,还是不及真正的刀剑,久战之下也会断裂。能够在南宫令那把百炼钢的剑身上留下刮痕,也属实已经很厉害了!
卞桯面色微变,他丢掉手中的琴弦,立刻调转身形,躲过沐长风的刀锋,同时伸手抓住了南宫令的剑。此举出乎南宫令的意料,他立马调整姿势,试图将剑收回。然而,卞桯竟然毫无虚势地控制着南宫令的剑指,反倒将南宫令给压制住。
南宫令大为惊讶,暗暗叫苦。沐长风更是吃惊不小,他与南宫令每次交手都占不了便宜,但卞桯却有占了上风的趋势。
其实并不是南宫令不敌卞桯,而是卞桯与这二人缠斗,心无旁骛,因此招数充满了阴狠毒辣,大有一种豁出去舍了命的架势。跟卞桯比起来,他们的招数虽然凌厉,却不够狠毒,目的也不是为了拼命,而是活捉对方。
沐长风见南宫令落了下风,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喝,手中的刀如电闪雷鸣,直奔卞桯而去。
然而,卞桯并未受到影响,反而如行云流水一般,精妙地躲过每一次攻击,同时还能够继续掌控住南宫令的剑。他的身法灵动至极,让沐长风毫无头绪可寻。
三人的打斗越来越激烈,桌椅板凳摩擦着地面发出的刺耳的声响,以及一些瓷器花瓶掉落在地的碎裂声,吓得周玉奴捂住耳朵不住的哆嗦。胭脂紧紧地护住她,缓缓向门口挪去。她瞅准时机,打算打开门让周玉奴先远离。谁想还没碰到门,门就自己开了!
“我代表月亮消灭你!”
一声大喝,胭脂不设防,被冲进来的一个人撞翻在地。就见那人手里握着一根棍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哧——”一下,杵在了卞桯的臀瓣上,瞬间一股烤肉的味道弥漫开来。接着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小樊楼!
楼下待命中的捕快衙役们齐齐抬头看向二楼:咋回事这是?打得这么惨烈吗?闹出人命了?
裘胜辉一摔杯子,大喝一声:“干活了!”
众人得令,拿上家伙,跟着裘胜辉呼啦啦地挤上楼去。待到进入周玉奴的房间,就见卞桯一手抓着南宫令,一手抓着沐长风,表情扭曲且痛苦地朝后看着另一个人——宋小妹!
宋小妹,她怎么会在小樊楼?
裘胜辉一脸惊愕,接着面部肌肉开始了抽搐,因为他也闻到了一股烤肉的味道,不光他闻到了,所有闯进来的人都闻到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卞桯的臀部,只见臀上有一根又粗又长的棍子,通体发黄,金灿灿地闪着光。那烤肉的味道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那根棍子,裘胜辉眼熟啊,前几日宋小妹还亲自在他与沐长风面前示范过,叫啥来着……奥,想起来了,叫“卷发棒”,用来烫头的。
当初还想着,这东西跟监狱里的刑具有些相似,今日来看,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那一下,嘶~想想都销魂,不禁让人抖三抖。
此时卞桯咬着牙,体会了一把啥叫顾前不顾后。沐长风与南宫令乘机反攻,一人反抓住卞桯的一只手,将他反扣在地上。宋小妹顺势闪到一边,把空间留给了二人。那棍子也随机“咣当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卞桯这才看清,偷袭他的是什么。
只见铜棍上还“滋滋”向外冒着白烟,有些部分还粘连着一些黑乎乎的东西。
裘胜辉一摆手,几个捕快一拥而上,将粗大的铁链套在了卞桯的脖子上,再从脖子处绕到背后,将双手也绑了,整一个结结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