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涵今天一大早就有些忐忑不安,心绪不宁,自己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隐隐地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晏妈妈躲在房间里抹眼泪。三年前晏涵嫁给邵伟时也曾经哭过,哭着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成了别人的人,哭着从此以后晏涵再也不能像在家里开开心心地活着,哭着她离开父母之后可能所受到委屈和白眼,哭着一切一切,无法遏制。
晏爸默默地坐在旁边,遍布皱纹的脸一脸的凝重,眉头紧皱,手指捏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低着头,眼睛无意识地看着某一个地方。
这个老实的男人眼里是潮湿的,他不能像晏妈妈那样抹着眼泪哭出声,但是他对晏涵的爱绝对不比晏妈妈少,父爱是深沉的,是博大的,他把这种爱深深地埋在心底,把苦楚留给自己。
晏强和伊月带着妞妞一起回来的。这是晏涵要求的。晏强离婚的事情晏妈妈还不知道,如果她出嫁伊月不来的话,晏妈妈一定会起疑心。
伊月没有什么可说的。晏强把房子给了她,又给了她一笔钱,保证衣食无忧。伊月不傻,知道这都是晏涵的功劳,心存感谢,所以就算晏强不说,她一定也会回来帮着晏强演好这场戏。
晏涵的妆已经化好了,头发也盘好了,现在就等着安少把婚纱送过来。这是晏家嫁女儿的习俗,嫁衣必须由新郎亲自送过来,至于为什么这样,晏涵不了解,只知道这件习俗慢慢地就传了下来。
安少骑着马在马路上狂奔,后面跟着长长的一队红色的玛莎拉蒂跑车。本来在这个现代的城市,骑马奔驰已经够引人注目了,更何况后面还跟着这么清一色红的车,虽然玛莎拉蒂算不上什么太贵的车,但是这么多凑在一起,立刻引起人们的轰动,造成了交通拥堵,交通一时瘫痪。
交警们也是醉了,见过有钱人结婚,但是这种子他们还真是头一次见到,这是赤果果的炫耀,这是赤果果的炫富,这是赤果果的任性啊!
红绿灯一下子失去它们的作用,交警们无奈这下,只好在各街道路口亲自指挥,忙得不可开交。
安少困意时不时袭来,当他撑不住的时候,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拿起刀狠狠地在手腕上划一刀。剧痛会让他清醒,赶走困意,因为他相信只要他再坚持下去,他就会见过那个傻女人了。
傻女人呵!安少的眼里闪过一丝温柔。
安少左手不停地向下滴着鲜血,白色的袖子被鲜血浸湿了一半,白色的西服红了看起来特别是刺目显眼,引得路人一片惊呼。
到了,安少望着不远处晏涵所在的小区,慢慢地嘴角扬起一道笑意来。
晏强是最先发现安少,看到安少骑着白马跑进小区,他呆若木鸡,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看到安少半截被血染红的袖子和右手握的刀,脸色蓦地大变,心里不由得涌出一个想法来。
难道安少和邵伟血拼了?
安少骑着白马停在晏涵的窗户下,扬着脸欢快地叫了一声,“女人,爷骑着白马接你来了,你赶紧给爷下来。”
晏涵听到安少的声音,起身向窗户扑去,在看到安少第一眼,眼泪就顺着脸颊缓缓流了下来,她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随后飞也似地打开门冲了下去。
安少骑在马上脸上带着笑容眉眼弯弯看着晏涵,看着晏涵满脸泪痕,笑得更欢了,“女人,本来就不美,现在一哭,就更丑了,你再流眼泪,爷可不要你了。”
晏涵抿着嘴唇默默地不说话,泪眼一直停留在安少左手臂上,慢慢地她向安少靠近,抬起手轻轻地落在安少的手臂,抬起眼直直地看着安少的眼睛,难过得差点说不话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流血了?”
“小事。也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给老子下料了。爷这不是赶着娶你吗,怕自己睡着了,怕你失望了,还好,爷最终还是赶来了,只是爷有一件事对不起你,那件钻石婚纱没有了,以后爷再补给你了。”安少一脸满不在乎对晏涵说着,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眼睛慢慢地眯在一起,安少二话不说又拿起刀向自己的胳膊划去。
“我不要你伤害自己。”晏涵嘴里发出一声尖叫,飞身扑了上去,一把握着安少的手中的刀,对着安少缓缓摇头,血,顺着刀尖缓缓流了下来。
“死女人,你?!”安少的睡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气急败坏地看着晏涵,眼里是浓浓的心疼,握刀的手一松,翻身下马,右手一勾,把晏涵紧紧地抱在怀中,用下巴摩娑着晏涵的头顶。
默默地,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
一股暖流在两个人的心慢慢荡漾开来,心在这一刻,紧紧地贴在一起。
晏涵手心的刀呼啦一声掉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心脏的位置猛地一悸动,这一刻,晏涵在心中默默地对自己说道,哪怕以后就算跟着这个男人下地狱,上刀山,她也认了,自至无怨无悔,毫无怨言。
“以后,不准你看别的女人,不准你和别的女人搞暧昧,不谁你和别的女人上床,不准欺负我,不准再伤害自己,你要一辈子宠我爱我疼我。”晏涵抬起满眼泪花的脸,霸道对安少地说道。
“你这女人的要求条件也太多了吧?哪里那么多的废话?陆尘那个兔崽子怎么还不来?赶紧穿上婚纱跟爷走。”安少斜了一眼晏涵,眼里是浓浓的笑意。
“不,你先答应了我再说。”晏涵固执地看着安少。
“女人,你到底有完没完?爷每天也很忙的,哪有功夫看那些丑八怪?你是爷的女人,爷不疼你疼谁?别磨叽了,陆尘过来了,赶紧换上婚纱跟爷走,顺便给爷把脸洗了,爷看着眼疼。”安少挑着眉头地瞪了一眼晏涵,伸手在晏涵的脸上胡乱地擦了一把。
“好好的一张脸被画成了鬼画符,难看死了。”安少一脸的嫌弃。
晏涵破泣为笑,踮起脚尖地安少的唇上落下一吻,说:“等我。”然后回过头看着一脸急匆匆满头大汗赶过来的陆尘,说道:“我把他交给你了,你一定帮我把他照顾好。”
鞭炮声这时噼里吧叭地响了起来,震耳欲聋,在烟雾弥漫之中,安少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双眼一闭,身体软软地倒在了陆尘的怀中。
晏涵透过泪水静静地看着安少倒下,并没有伸手去扶,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安少,从黄明的手里接过婚纱转身向楼上跑去。
她已经等不及了,她要快些换上婚纱,她想快些成为安少的妻子,她不想安少等她太久。
陆尘抱着昏迷不醒的安少进了汽车里,先是替安少简单地包扎了一下,然后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他在道上混了很多年了,早就练成了一副临危不乱的本领,在安少说他被人下了料以后,他就立刻联系了黑市的一名著名的医生阮飞。
阮飞骑着摩托车很快就赶来了,帅气地从摩托车上下来停好,钻进汽车里,翻了翻安少的眼睛,又问了陆尘的情况,打开医药箱拿出注射器又从里面找了一瓶药,推了推注射器,把药吸了进来,用酒精在安少的胳膊上擦了擦,一针扎在安少的胳膊上缓缓地把药注入安少的体内。
不一会儿,注射器里的药全部注入安少的体内,阮飞用酒精棉按在安少的胳膊上。
“什么时候能醒来?”陆尘看着阮飞问道。